最關鍵的是,紀淮已經習慣了何言衡對自己的好,他記得那點溫暖。就好像快要凍死的人,即使是感覺到像火柴燃燒時的那一點溫暖,也是不願再回到冰冷的世界中去的。

“對不起,何言衡,真的,知道我自己能去G大繼續學習我很高興,但是,不能讓你承擔我的學費。”去G大學習,紀淮除了覺得是何言衡嫌棄他沒文憑之外,還擔心學費。何言衡幫他太多了,不能在接受恩惠了,還也還不清了。

看到小園丁的嘴角挎下去,何言衡眼裏的疼惜都快要溢出來了,伸手摸摸頭,成功將紀淮的頭發弄亂後,才大發慈悲開口:“我這算是投資,等你畢業來給我工作抵債。”

紀淮:“……那就更不行了。”他回過頭,看著何言衡,“噗嗤”一笑,“那不是把我自己賣給你了嗎?還完債,我還有命回來麼?”

何律師麵無表情地看著紀淮,認真道:“接受肉償。”

哎呦喂,這可不得了了,禁欲係何律師居然都學會了扯黃段子!紀淮像是發現了新大陸,直直看著何言衡,也開玩笑道:“那多少錢一夜?”

何律師居然真的認真考慮起來。

紀淮笑到眼淚汪汪的,差點就流下來。想想看,有何律師在,紀淮都能笑到變形。有時候紀淮覺得何律師一本正經地說冷笑話,居然有一種反差萌。至於剛遇到何律師時的崇敬之情隨著相處,沒了。

因為太幻滅。

這時候,已經是深夜了,而東城區裏,嗨歌熱舞,屬於年輕人的狂歡才剛開始。西城區,煙花直衝黑幕,釋放出五顏六色的光彩。轟鳴聲,歌聲遙相輝映,別有一番風味。

至少還有點過年的感覺。

何律師見紀淮不生氣了,也如釋重負。

“對了,何言衡,明天會有客人來嗎?需要準備禮品嗎?”紀淮突然想到這個問題,一想到有陌生人,紀淮就覺得心裏有點緊張,但是他是誰啊,隻要不是很多人,就不會有太大的反應,還在控製範圍內。

何律師覺得自己應該跟小園丁說一下家裏的情況,不然他的小園丁傻傻的:“不會有人來這裏,這裏不是我真正的家,隻是我自己買的房子而已。”

現在這座宅子是何言衡用自己人生中第一桶金買的,本來想自己住,但是他家母親大人非要從老宅那邊分了一批傭人來這裏,還少爺少爺地叫,簡直是舊社會的陋習。但是何言衡改變不了,也就隨他們去了。

現在何言衡的父母在國外,何大少的父母在首都B市老宅陪老太爺,何二少的父母則是到處旅行,居無定所,過年的時候回到首都陪老太爺。所以G市這裏,是沒有什麼親人的,也就不存在會有人過來串門的情況。

何律師有破記錄了,這次說得很多。紀淮無聲地給何律師點了個讚,但是疑惑也湧上心頭,為啥何律師要跟他說那麼清楚他家的情況?想了想,紀淮覺得最有可能應該是怕他緊張吧。外冷內熱的何律師,特別暖呢。

紀淮表示自己知道了,但是他不知道何言衡家怎麼過年,又問了明天需要買點什麼,何律師不怎麼過年,自然也不知道要買什麼,隻記得別人家過年會殺雞宰鵝,還要做魚,寓意年年有餘。但是家裏沒有活物。

殺雞這種事,紀淮是做不出來的,血腥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他不會殺。所以這個省略。

隨著夜漸深,周圍的溫度更低了,直到紀淮打了個噴嚏才有點崩潰道:“為什麼我們兩個傻子大半夜再這裏討論問題而不是回屋去?!”

這個問題何言衡也很想問,最終他隻是對紀淮說:“我以為你喜歡。”

紀淮直接往屋子裏衝,無比僵硬的身體到室內足足五分鍾才緩過來。真是腦袋有毛病了。天又黑又冷,兩個人還吹了那麼久的風!紀淮喝了口熱水,覺得自己的嘴唇都被風吹得幹幹的,喝了水還覺得有點疼,估計是凍裂了。

何言衡進來的時候攜帶著一陣冷風,紀淮往沙發裏縮了縮,抱緊手裏的熱水杯,問:“喝點熱水會好點。”

何律師也知道,不過他看了一眼周圍,沒看到他的杯子,一次性杯子又不健康,何律師想了想,直接拿過紀淮手裏的杯子,用力吹了吹,優雅地喝完了杯子裏的水。

紀淮:“!”剛剛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