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兒跪在青色的地板上,不停地啜泣:“大王……奴婢真的不知道……娘娘去哪了?”

“嘭!”

一聲巨響,又一張桌子被劈得四分五裂。

這是客棧裏唯一完整的最後一張桌子,終於也壽終正寢。

該死的!

那個女人竟然逃跑了!

他怎麼忘記了,這個該死的女人最擅長的就是逃跑!

她不見了,一早起來就不見人影,被窩都是冰涼!

該死的,難以控製的窒息。

他絕對不願意承認心底那活像被人挖空的恐懼與憤怒。

這是刖夙國的地盤,看大王發怒,跪了一地的人戰戰兢兢,無一人敢出聲,連被人扶住的巴都也未發一言來勸阻,因為他知道盛怒中的大王,任誰勸阻也無用。

一想到失蹤的倪妃娘娘蒼白而羸弱的樣子,心中又有著點點自責。

可是,倪妃卻在半夜三更逃脫了,她已脆弱到比現在的自己好不了多少的地步,竟然還能悄無聲息地離開客棧,這是不是有些太詭異了?

她的身份……

就在此時,客棧裏走進了一個人,帶著一臉的憔悴與疲累。

一抹白色的身影遮去了門口的光線,陽光披灑在肩頭。

她就那樣靜靜地站在那裏。

庭院通往前廳的門口。

一抹白色的身影遮去了光線,陽光披灑在肩頭。

她就那樣靜靜地站在那裏。

地上七零八落的木片,這裏就像一個慘遭蹂躪的戰場。

所有人都看到了她,以各種神色麵對著她。

然而,她的眼裏沒有任何人,視線隻落在那個畜滿怒氣的男人身上。

他的眼睛如一團火,炙烈地似乎要將她燃燒。

她暗暗做了個深呼吸,盡管一路上已做好了心理準備,看到這樣等待的陣勢仍不覺有幾分心虛。

挺直著脊背,她告訴自己不要怕,已經決定回來,就沒什麼好怕的!

抬起腳,她又往前多走了幾步,直到距他不過咫尺之遙,才定住身子。

“我回來了。”

她的聲音好輕,包含著不易覺察的輕顫,其實她好擔心這跪了一地的人因自己要遭到懲罰……

殤烈雙眼通紅,緊抿著唇沒有開口,隻死死地似要將她生吞活剝地盯著她。

屋子裏詭異地安靜,連呼吸的聲音都靜止了。

藍倪止不住輕喘起來,她的心跳得劇烈,有著強烈不祥的預感。

就在所有人眨眼不及的瞬間,他豁然起身自腰間一抽,一把冰冷無比的劍直逼她的喉間。

他仍然死死盯著她。

冰冷閃著寒光的劍鋒在提醒著大家,他是多麼地憤怒,憤怒得要殺了她!

藍倪平靜地回視著,小巧的嘴唇無力地蠕動了一下:“如果你不相信我,那就殺了我吧!”

然後她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娘娘……娘娘……”平兒生怕大王多用一份力,真的殺了她,慌忙連滾帶爬地撲了過去,抓住上大王的衣擺,哀求道:“求大王相信娘娘……相信娘娘啊……”

殤烈頭都沒低一下,一腳踢開跪在自己身邊的平兒,低吼:“滾開!”

“大王……娘娘……”

“平兒……”藍倪細眉一顰,擔憂之聲還沒有說完,細嫩的脖子間突然傳來一陣火辣的刺痛。

他真的割傷了她。

雖然很輕,可是一條如絲般的血痕出現在她雪白的頸間。

她不敢置信地盯著他。

屋子裏一片倒吸氣的聲音。

“娘娘……”平兒爬起來驚喊。

“閉嘴,這個女人早已不是娘娘!”殤烈憤怒地一吼,心中排山倒海的複雜情緒足以將他焚燒,所有的情緒最後全部化為狂躁。

他雙目赤紅。

就在此時,藍倪哀傷的大眼突然睜大——

她清楚地看到了閃過那深幽黑眸中的一道藍光!

詛咒之光!

詛咒……殤烈身上的詛咒發作了?

請大唐高人壓製住的詛咒發作了!

她死死地咬著下唇,眼中的傷痛與憂心更深,別人都以為她在為自己的性命而擔憂,卻不知道在見到那道妖媚詭異的藍光之後,她的心充滿了恐懼。

詛咒發作——殤烈也要為之所害了嗎?

不可以。

她不要他發生任何事,他是一國之君怎麼可以被壞人的詛咒所害?

她愛他,他怎麼可以因為詛咒而受到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