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男女中咒皆不相同,男中則害己,女中責害人。你小心留意暴君的眼睛,我也會繼續尋找解決之法,我會想辦法救大哥和你。”銀翟的話帶著無比的決心。
藍倪充滿感激:“銀大哥你這般信我,不怕也被我害了嗎?”
銀翟自嘲一笑:“我倒想試試,你身上的咒真能害我麼?”
藍倪垂頭輕歎:“唉!我再也不想有人因我而遭遇意外……我也想早日解開詛咒之迷,看來謎底隻有蒙舍的巫師才知道。”
銀翟搖頭:“不一定。據我所知,暴君殤烈在早些年就請過高人幫助克製其體內咒氣,所以他的詛咒才一直沒有發作,卻不一定是長久之計。”
藍倪心中一緊,原來殤烈真的中了詛咒,隻是借助高人之手才克製住,她擔憂地問:“那殤烈的詛咒完全被壓住了嗎?冷君為什麼不也去找那高人?”
銀翟麵露痛苦之色:“那高人乃大唐之人,剛離開刖夙國後就離奇被害,推測應是蒙舍所為,他們怕三詔王都因此解了詛咒,便難以統一四詔了。”
藍倪抓緊手指,猶疑了一會:“我聽說以中咒之人的血可以解咒,卻不知如何解法?否則我可以救你大哥。”
銀翟聞言,眼中的希望之光一閃即逝:“我也有聽說此法……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我也不知究竟是何解法,以後打聽到了再請你幫忙。”銀翟說完,暗暗緊了緊拳頭,他在說謊!
事實上,他已經打聽清楚了救人之法。
以血救人隻可以救一次,並且救人之人自己恐怕也難以保命!
這正是此詛咒的厲害之處,三詔之王就怎可犧牲自己而救他王?
偏偏本該是邪君中的詛咒卻神秘地出現在藍倪身上。
如今銀冀已出現因詛咒而帶來的病症,為了大哥,為了瓦兒……他屢次前往其他三詔尋找解救之法。
現在隻有藍倪身上出現了相同的代表詛咒的藍光,他想要帶她回去試試。
可是,當看到她一片清澈無辜的眼神,他又狠不下心犧牲無辜而救大哥……
矛盾,掙紮。
她眼中類似瓦兒的憂傷也在刺激著他的意誌……
“我一直都想知道,初八那天是你們要劫持公主,然後嫁禍刖夙國嗎?意在挑撥刖夙與蒙舍、北詔的關係?”她不著痕跡地收回擔憂,轉而問道。
“不是。此事跟大哥無關,而我也有不得已的理由。”他說得坦誠,“相信我!”
為了銀暝,為了大哥,為了瓦兒,他可以做很多事。
初八之夜,隻是他與一個神秘黑衣人的交易,他幫其劫持公主挑撥三詔關係,黑衣人教他解咒之道。
未料,遇到了目閃藍光的她。
一切都是天意。
“好,我相信銀大哥。”她直視著他。
“藍兒,聽我一言,四詔間的事,你一個女子最好不要介入,這是男人之間的問題。”
“我隻是一個弱女子本就無何能耐,但是我希望四詔能和平共處。”
銀翟歎息一聲:“銀暝國從來無意參與爭鬥,有時候出於無奈逼不得已。”
不知不覺,天邊已經泛白。
燭光已弱,淡淡的光線自門外射進來。
藍倪臉色大變,豁然起身:“我該回去了。呃……銀大哥,麻煩你送我回去。”
優雅的俊臉上神色複雜,猶豫與矛盾交織。
看到她蒼白的臉色,柔弱的身軀,他的聲音沉穩有力:“藍兒,跟我走!”
“不行。我得回去,殤烈他……”
“殤烈他都這樣不信任你了,你還要回去?”
剛才她已大概將他們的誤會說了一遍,銀翟聽得直冒火!
如果是瓦兒如果待自己……他就算死了也甘願。
像藍倪這樣純淨善良的女子,殤烈又怎麼舍得傷了她?
“跟我去銀暝!”他再次堅持道,帶她回銀暝……或許真的可以救大哥。
藍倪飛快地打開門,望望越來越亮的天色,回頭懇求道:“銀大哥,拜托你送我回去。沒有弄清楚與殤烈的問題,我是不會去任何地方的!”
“你確定就這樣回去繼續受他折磨?”
“……”她堅定地點點頭,“拜托你!”
銀翟定定地注視著她的眼,終於點點頭。
劍尖一挑,桌麵上的銀色麵具便落到手中,他手一揚再轉身,那俊挺的容顏便被隔離在麵具之後。
小鎮的一家客棧。
殺氣與恐懼充斥著整個空間。
坐在方桌旁的男人陰鷙的雙眸讓人不敢直視,十丈之外,連庭院裏樹上的小鳥都感覺到了他的怒氣,嚇得不敢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