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穿過樹林,樹葉颯颯而響。
他的胸膛很火熱。
他的手掌很溫柔。
她的心卻很冰涼。
“閣下要跟我作對?”殤烈的聲音冰冷如刀。
“在下隻想幫助這位姑娘。”白衣男子的聲音溫柔如水,水中又有冰的味道。
兩個男人的身後,黑衣人與黑衣的巴都已經悄然握劍,蓄勢待發。
柴堆後的紅衣公主纖腰都要彎得發酸,仍緊張地一動不敢動……
樹林中。
枝葉茂密,比白天顯得陰沉得多。
斑駁的樹影依稀映在地上,月光又鑽出雲層,朦朧映射大地。
“你們別打了!”
素白的衣裳,襯得她恍若冰天雪地裏的雪雕,從掙紮到驚愕得忘記了眨眼,兩個相鬥之中的男人對這呼聲置若妄聞。
而巴都不知何時也已與幾名黑衣人交起鋒來,一來一往,寒光點點。
刀起刀落,血光四濺。。
突然,黑衣人將刀劈在柴堆上,幹枯的樹枝被一一挑起,角落裏隱藏的火紅身影幾乎把持不住,想索性豁開挺身而出,又極力忍住。
“啊……”藍倪的驚呼。
翻滾的劍氣夾雜著冷風自麵前掠過。
藍倪隻覺身子被人緊緊箍住,一陣天旋地轉,把她一日奔波的疲累瞬間提升到極限,而腰上結實的手臂正是屬於他——那個霸道的暴君。
她之於他,除了有種不甘心,似乎更有股無法言預的魔力。
所以,他拋不開她。
想到她要逃跑,他隻想禁錮她來維護自己的威嚴。
身子被人掌控毫無反擊之力。
騰空……落地……
雪白的綢帶飄動。
一道道劍光在黑夜中如冰冷盛開的蓮花,寒氣由指間直逼劍尖。
黑影晃動。
白衣飄然。
那二人招招對決之間,她不得自由,是最無措的一個……
她無奈地蹙眉閉上了眼睛。
“乒乒乓乓……”
耳邊是清脆的兵器交會聲,刺破夏夜的寧靜。
她連同思維也一起停住……
“你放下她,我們好好比一場。”
白衣人翩然落地,冷著眸子,驀然收住攻勢。
殤烈抿起雙唇,胸口似有烈焰翻湧!
奔騰的嫉意籠罩了全身,雙眼發紅……
難道這女人三番四次逃離自己就是為了眼前之人?否則在此荒郊野外怎會有男人為她拚命?
突然雙足重新落地,他忽地放開了她,自己卻一個騰空翻飛,眨眼間修長的身軀已輕巧立於柴堆之前。
巴都見主子那邊停住了攻勢,奮力將手中武器一頂,幾個黑衣人一齊彈開,他便閃身到主子身邊。
藍倪被推得一個踉蹌,站穩腳跟死盯著他。
殤烈,你這是何苦?
這是何苦呢?
苦澀蔓延在心底,又湧上喉間……
“若是為了我……請你們住手!”
微弱的月光下,藍倪的大眼盛滿了哀戚,如一朵即將凋殘的小花,她卻又那麼勇敢地直視著他們,微抿的嘴角埋藏著數不清的無奈。
殤烈濃眉幾乎要聚在一起,他一時忘記修飾自己的聲音,低沉道:“藍倪,就算今天沒有你在,我跟他之間的交鋒也再所難免!”
她吃驚地看著他,又將眸光轉向白衣男子,實在不解後者的身份……
白衣男子優雅地垂下劍柄,輕笑道:“原來這位姑娘芳名藍倪,真是個動人的名字……不過閣下的聲音聽來倒有幾分耳熟,莫非是故人?”
“故人?哼!在下想不起有你這等戴鬥篷不敢以真麵目示人的故人!”殤烈冷哼,如獵鷹般銳利的眸子仿佛可以將人看透,麵前這白衣男子,從身形聲音及劍法,他心中無數次閃過同一個人的影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