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
早上練劍時我的玉鐲掉落在地上,摔碎了,那是我唯一的首飾,是我十四歲那年,母親送我的生日禮物。尚漠看到後,竟然冷冷地說:“碎了就扔掉吧。”他怎麼會了解那玉鐲對我有多重要?我撿起碎片,向門外走去。“你去哪兒?”他問我。我沒有回答,我不想和他說話。那些碎片,被我埋在了姐姐的墳前,雖然碎了,但仍舊是我的寶貝,就像姐姐一樣。
當我再回去的時候,尚漠已經不在家了。一時間,我竟感覺如此寂寞,好像爹娘,好想姐姐,就連爹娘留給我的唯一的東西也不在了。而我的武功,任憑我怎樣努力還是比不過尚漠,或許這輩子我真的沒有能力報仇了。
我解下腰帶,將它掛在房梁上。尚漠,下輩子我在找你報仇。腳下的凳子被我輕輕踢開,窒息的感覺。
門忽然間被推開,伴隨著腰帶的折斷,我跌落在地上。尚漠緩緩地走過來,他的眼裏,是我從未見過的憂傷和絕望。他拿起我的玉劍,將劍柄放在我的手裏,然後將劍刺進自己的胸膛。他說:“如果這樣能讓你好過,我願意死。”他倒在我腳邊的那一刻,我竟是如此難過。原來,在我心裏,對他的恨早已被另一種感情取代。我慌忙找來草藥為他包紮,幸好他內力深厚,沒有生命危險。我應該離開了,即使我擁有了殺死尚漠的能力,我也不會再想殺他了。他的冷漠讓我知道,我們根本不可能走到一起,我對他的感情,隻是一廂情願而已。
尚漠,你不該答應姐姐留下我一個人孤苦無依;
尚漠,你不該對仇人這樣悉心照顧;
尚漠,你不該這樣縱容我的無理;
尚漠,我不該愛上你。
【漠】
看著她那難過的表情,我知道那玉鐲對她一定很重要,可是我不知道該怎樣去安慰她。她生氣的跑出去,我隻能偷偷的跟在她後麵。看到她去了她姐姐的墳前,我才放心離開。我在集市上轉了好長時間,才找到了一個樣式相近的玉鐲,價錢很貴,但我還是買了下來。
剛回到家,便聽到她的房間有些異樣的動靜,透過窗戶,眼前的一幕令我驚呆。我迅速撿起一塊石子,推開門打斷了房梁上的腰帶,她跌落下來。
我好難過,無論我怎樣努力,都不能讓她放下對我的恨,或許,今生我們注定有緣無分。我拿起她的劍刺進自己的身體,隻要她能幸福,我什麼都可以做,甚至為她去死。
當我醒來時,她已經不在了,她走了,我的玉鐲還沒來得及送給她。或許她不想用這種方式殺掉我,可是,我的朗兒,卻永遠的離開我了。
我的生活再次被孤獨包圍,眼前總是浮現出朗兒的身影,是的,我很想她。我要去找她,無論結果怎樣,至少我不會給自己留下遺憾。
朗兒,我一定會找到你。
【朗】
離開尚漠後,我換上了男裝,改名小尤,來到一個叫蘆花縣的小地方,四周環山,與世隔絕。
我在一家小酒館做雜工,收留我的四哥雖然有些世俗和勢利,但是個好人,對我也很照顧。
做完一天的活計,我喜歡在晴朗的夜晚躺在屋頂上看星星。聽老人說人死後就會變成天上的星星,我總是猜想著哪一顆是爹,哪一顆是娘,哪一顆是姐姐,而我死後,又會在哪裏找到位置。
四哥有時候也會爬上來陪我。
“小尤,又在看星星了,你這樣多愁善感,長得又漂亮如同女子,穿上女裝一定沒人能認出來。”他興奮的比劃著,還不時捶著房頂。
我不禁暗笑,我本來就是女子啊。“四哥。”
“什麼?”
“你再敲就從房頂上掉下去了。”
“不會,你四哥我曾經練過……哎呀!臭小尤,看你那烏鴉嘴。”
……
日子就這樣簡單的過著,然而在我心裏,卻總有一處傷痛。我努力想把他放在心的最底層,既然離開了,就應該學會忘記。
【漠】
我開始了四處流浪的生活,隨身攜帶的隻有我的劍和那隻買給朗兒的玉鐲。
一次在山上,我救下了一名被山賊劫持的女子,她臉色蒼白,顯然是嚇壞了。等她情緒穩定下來以後,她告訴我她是在逛集市時被山賊搶來的。我決定送她回家,她說她住在蘆花縣,父親是那裏的縣令。那是個很偏僻的地方,四周環山,風景卻很美。
她的名字叫柳玉落。到她家之後柳縣令聽完事情的經過,對我很感激,得知我在四處流浪,便極力留我在家長住。流浪了一年多,卻絲毫沒有朗兒的消息,或許我真的應該歇歇了,於是就答應住下來。
朝夕和玉落相對,我發現她的性格竟與朗兒驚人的相似,我開始喜歡這裏了,有家的感覺;喜歡和玉落在一起,她總能帶給我快樂;喜歡柳縣令,他慈愛得像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