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對他多點關心多點耐心……我說的當然是鳳梧!他傷的那麼嚴重……不嚴重?心理創傷也是傷!再說嘛,你要多關心他,顧難肯定……不可能?當然可能!吃醋是人類天生特征,不在於是不是互相喜歡……隻要是他愛較勁,這次就能成功!”
九歌聽從佛絕鬼話慰問了一番鳳梧,之後才反應過來——她看顧難吃醋幹什麼?
這到底是激發他本性的善良還是催發他的暴虐偏執占有欲啊!
“他真安靜,完全沒有像你撒嬌賣萌求抱抱。”佛絕好像有些失望,她抬頭看著九歌,“你好失敗啊!”
“話說,你的萌點為什麼這麼詭異!”九歌盡量讓自己心平氣和,“鳳梧為什麼要撒嬌賣萌求抱抱!就算是他被傷到了,撒嬌對象也不該是我吧!”看到我,就算是委屈到死,也隻能把苦水往肚子裏咽,九歌心道,畢竟他不是顧難。
鳳梧近乎於嚇傻了。
也是,他不是第一次與死神擦肩而過,但是之前好歹都有提醒與預兆,而這次,什麼都沒有,隻是臉上一疼,脖子一疼……現在摸上去,還感覺脖子是涼涼的,猶如霜花飛過,重新冰凍一切,包括流動著的溫熱的血液。
他害怕這種感覺。
……
冷暴力顧難的第三天……九歌不僅懷疑佛絕出餿主意的腦子有坑,還懷疑自己的腦子有坑。
“你是說,我爹……想顧難了?”
夜瑾認真且無奈的解釋:“是太上皇,不過不是想顧公子,而是想見顧公子。”
“這不一樣嘛!”九歌絲毫不懷疑事情真實性。
嘀咕道:“他上次到底說了點什麼玩意兒!”
小輕兒說的話,信也隻能信一半。
不是說他會說謊,而是……他腦袋瓜能記住的東西,實在有限。
九歌隻好單方麵結束她的冷暴力,憤恨不平的去找顧難,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生氣什麼!
——因為顧難行為太出格,差點要了一條人命?
——因為顧難絲毫不為之羞愧羞恥和反省?不,他如果能羞愧,放出就不敢那麼做!
——或者是,因為他對她冷暴力的反應,並沒有達到她,或者說佛絕為她,預估出來的最佳目標。
她以為會看到生龍活虎,準備賣臉的顧難,結果……
“我能生病嗎,公主?”
“你猜?”九歌磨牙,繼而展開笑顏,“你說,他怎麼就那麼喜歡你呢!”
九歌這是問的心裏話。
顧難到底哪裏戳中了她爹的萌點!
她給顧難加了那麼多層濾鏡,勉強看起來讓人舒心,可是她清楚明白的知道,單單純純的一個顧難拎出去放在眾人麵前,這個直白又不委婉的形象,隻會招來白眼和謾罵。
“公主,我想生病。”顧難說的真是很直接了,九歌相信,如果他們關係能再近一步,不,如果鳳梧這件事情沒有發生之前,顧難都有可能死皮賴臉並且不怕死的直接來一句“我不想見太上皇”。
……
翌日,顧難蔫兒的仿佛脫了水的白菜,就連靠在九歌身上,都難以開心激動起來。
“所以,你們當時到底說了什麼?”九歌問他。
顧難歎了一口氣。
一切盡在不言中。
“希望,我還能活著出來。”顧難緊緊抓住九歌的手,“公主,如果我死了,你會難過嗎?”
“會。”九歌話鋒一轉,“所以,你到底做了些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
做了些什麼?顧難心道,也沒做什麼,就是在太上皇麵前承諾了一輩子不背叛王爺罷了。
他背叛了嗎?
沒有。
說了一輩子,就是一輩子。
他恐懼什麼?
他恐懼被質問,恐懼太上皇是非不分,恐懼那人如同夜傾顏一般,認定他是罪人就是罪人。
他不信任王爺?
不,他是不信任太上皇,不信任夜傾顏……
那他還是不信任公主?
不!他從未這麼想過!
他……
顧難突然明白了,他的恐懼不是來源於事件本身,而是來源於他沒有安全感。
他的安全感,從他的刀刃割開鳳梧皮膚的那一刻,就被他自己親手粉碎。
顧難周身戰栗。
他這人,敢做事,也敢後悔,他清楚自己正在後悔。
如果,他沒有傷到鳳梧,是不是現在他更安全一些呢?
如果再早一些,他沒有去填荷花池,就更不會有之後那些事情的發生。
如果再早……可是,那些荷花真的讓他反胃透了,如果不處理掉的話,他真的不舒服極了。
從頭發絲到腳底的不舒服。
都怪雪無影!
荷花都是他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