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上了車,他拉著車走著,走了一會兒,他升起了種念頭,“嗨,出了法租界我可不幹了!”
“放心吧,沒多遠就到了。”黑夜中飄來了女人一句嬌嘀嘀的聲音:“先生,你常年孤身一人拉車不孤獨嗎?”
他感覺到了,他可能是個:“唉!我們拉車的最下賤人,有什麼孤不孤獨的。”隨便說了一句。
“先生,你這話說得太自卑了,拉車的是人,坐車的也是人。誰還能長出四條金腿來,哪還奇了。”
他沒辦法吱聲了,腦袋瓜子一陣隱隱脹痛,風一吹,還是清醒過來了,車子在一個深巷小套房停了下來。女人打開了院門,故意讓車子駛了進去,黃牛打量下周圍,小廳院不錯,好象有點身世的家庭。“你家先生怎麼不在家呢?”他發覺屋內沒有燈光。
“我沒有先生,先生戰死了,就我一個人,太孤單了……”
他判斷對了,好事已經等待他了:“請進來吧!”他跟著女人走進了內屋,廳內比較講究,擺著沙發茶幾大衣架,涼台上還放了幾盆鮮花:“你喝了吧?”女人端來了茶水,他搖了搖頭。女人判斷力極強。一眼看出他神情疲憊,饑腸轆轆的樣子:“你一定是餓了,來,這裏有酒,有肉。”
女人端出來的是法國名酒和英國烈酒,還有罐頭,熟食,她搖了搖威士忌酒說:“喂,來點烈酒吧?”他沒有半點反抗能力,任憑女人撩撥。而首先需要滿足的是饑腸。他貪婪的大口的吃著酒肉,一口酒一口肉,十多分鍾後,肌寒的雞皮疙瘩從皮膚上消失,而從心底湧起一種激動的力量。他再關注的不是桌子上的酒肉,而是這個房子和它的主人。這房間顯然是講究的,大廳往內是廂房,內麵傳來了稀稀哩哩的潑水聲,他一愣神,難道女人在裏邊洗澡?他心裏又一次升騰,這麼大的屋子,就這麼一男一女,那女人是故意在屋內洗澡,是不是有意為我而作……門半虛著,從半虛的門遊出熱水的霧氣。啊,女人,這個詭譎的女人,她一定是耐不住性子了,可是我,更是yu火煎熬,三十年來,離開了女人肚皮後,再也沒有回到女人身邊了,那是多麼誘人的地方?他不自主的移動了腳步,向女人盥洗室走去。雖然腳步很輕,但是也有聲音,拍打著水珠的女人忽然停住了嬉水:“誰呀?”
他沒有回話的勇氣,但是還是說了:“哦!”
“你?你怎麼跑進了我澡堂呢?我?你沒看到我洗澡嗎?”她倏地下跳出了水麵,欲要關門。盡管女人身子不是直接對著他的,但是從玻璃鏡子裏卻反射出一條白胖的美人魚,啊,他心裏一陣顫怵:“啊,女人!”他躍了好幾步:“別,別關門。”
其實他心虛的可憐,用的勁並不大,可是一把卻把女人推了下踉蹌。女人竟仰腳八叉的倒在地下,那裹著身子的浴巾卻一下子全綻開了,捧在他眼裏是一個活生生的:“啊!”他遲疑了一下,像個笨拙的獵手,對於突然赫在眼前成果驚詫猶豫,但那隻眼睛卻都綠了:“你,你……”男人在女人麵前發癡得如呆子。
女人躺在紅色地毯上,那滾圓雪白的肢軀和那翹突顫怵的胸脯,平坦的小腹,還有那神秘的的展示著她那無限的魅力,誘惑著他去享受,那真是饑腸轆轆的行者眼下最豐盛的山珍佳肴,沙漠中極渴者的甘泉;他瘋狂地過去:“!”雙手捏著女人的。女人一嗲嘴唇:“你這個傻子,站著怎麼?把我抱到床上去!”女人兩腳張伸著,抖著。
他捧起了百十斤肉體放到了床上,女人像條散架的哈巴狗,濃鬱的披發散在紅色,綠色的被毯上,又像一朵盛開的白芍花,等待他去摘擷,可他一點經驗沒有,脫下自己長褲就往女人身上撲,女人笑了:“你真可憐,笨得像條狗熊,從沒見過女人吧?”
“唔,是的,是的,對不起大姐。”他囁嚅著。
“男女在與肌膚授親,你這樣我很難受的,脫下來吧。”女人要脫下他褲衩。
“這,這,男人怎麼能光屁股?”黃牛像一條賴狗,在沒見過的鮮肉麵前,不知道怎麼去下口。
“來,我幫助幫助你?”女人輕輕的扒開了他的衣褲,“來吧,寶貝上來吧。”女人躺了個字。
他咬著牙撲了上來,摟住了女人那香酥脂玉的身軀,那種酥質感像通了電似的,驟的通過神經送到了全身每個部位,他無法去表達那種超級的享樂,隻有一個本能,像餓急了覓食野狼拚命的撲住這塊肉食,然而卻在這個時候,女人卻一下子推開他了,他感到一陣失落感,背後一股寒風撂著脊梁骨:“不行!不行!我要;我要!”
女人一閃身卻躍下了床,套上了衣服,冷眼的睨著床上貪物:“那你先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人?”
“車夫,車夫,我是個車夫呀!”男人的手都痙攣著。
“車夫?哪個車夫?專拉一個客人?哪個客人對待車夫象喚狗似的?”
“你,你都知道了?”
“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人?老娘會待你好的。”
“真的?”男人垂涎三尺,跳下了床,撲在女人的腳下:“我都告訴你,我都告訴你,我是軍統武漢直屬區長謝誌果的黃包車夫。”黃牛要貪樂什麼都不顧了。
“那麼那個男人就是謝誌果了?”
“是的,大姐。”他悄悄的又站了起來,抱著女人光溜溜的腰身,親妮著女人柔軟的身體。
“放開,你們住在什麼地方?”女人後退了上步。
“這,這我不知道。”
“放屁!世上哪有自己不知道自己住什麼地方的人,”“叭叭”兩個大耳光搧了進去:“快講。”
“我講!我講!”男人一下子撲了過去,一把扯住了女人:“你這個!你這個臭!老子給你講,老子給你講!”他瘋了,一大口叼住了女人扯著喊著。女人被男人扯痛了,直叫了起來:“來人了!來人了!快來人了,我的,我的……”
“咚”地一聲門被推開了,一群持掄的人衝了進來:“不許動,舉起手來。”
女人急著報告軍情,裸著上身叫了起來:“報告陳長官,他招了,他是軍統區長謝誌果的車夫。”
麵對著黑壓壓的槍口,黃牛頓時感到腳底躥著涼氣:“我完了,我什麼都完了……”他耷拉著腦袋。
“完不完在於你!”鷹眼鼻子男人眼睛透出一種凶光:“倘若你與我們合作,我可以賞你一筆錢,而且這個女人也歸屬於你。”
“這……”他心動了,想起了過去所受的苦辱。
“倘若你要頑固,那就是日本人的大牢和狼狗,是福是禍你自己選擇吧!”
黃牛籌躊了會兒,突然一拍腦袋:“我講,我什麼都講,我全都招呀……”
……
謝誌果總感覺黑色的魔布背後總會藏匿著隻巨大的猛獸,他一個人坐在客廳,非常寂寞惆悵,尤其是今天晚上,黃牛公開的反抗他,拿著錢上館子到現在沒回來,是不是找哪個相好的女人去了?可也不能不要長官了?回來我不會輕待他。可是又一想,他也是個了,別人想的東西他也是想呀。他擰開了收音機,收音機裏傳來了嬌嘀嘀歌聲:“夜上海,夜上海,你呀是個不夜城,華燈亮,歌舞起……”輕歌伴舞,美酒女人,人怎麼卻斷不去這口癮呢?算了,寬容他吧,他走出了臥室,走進了一條暗道,用鑰匙打開了密室,那裏傳來了低沉的聲音:“陪都廣播電台,陪都廣播電台,現在向淪陷區廣播……”
“重慶有什麼消息嗎?”
“有!戴老板要我們再接再厲,瞄準影響人物,幹一個,成一個。”外麵傳來了低沉的車聲。
“哼,說的當然是比唱的輕巧,他們住在重慶,叫著喊著,渴了喝白蘭地,膩了摟著女人,哪知道我們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膽戰心驚的滋味!”
“好了,別發牢了,嗨,黃牛回來了沒有?”
“差不多吧!該回來了。”謝誌果抬手看下表,估算著時間。
走廊裏傳來了黃牛興奮招呼聲:“謝區長,謝區長!”
謝誌果感到黃牛今天語氣不一樣,一種異常興奮:“黃牛今天怎麼了?我出去看看!”剛一出密室一下子怔住了:“不許動!”一群拿槍的站在了他的身邊,他欲要關閉密室,卻被人一下子搡在一邊,幾個人衝了進去:“不許動!”謝誌果一時眩暈:“黃牛,你叛變了軍統,早晚會挨鬆子的!”他朝著黃牛罵道。
女人也神色無主的被押了出來,瞥了瞥得意洋洋的黃牛,嘴裏也咒了起來:“狗日的,你永遠隻是個奴才,一條賴皮狗!”
“這不管我事,這都是你們逼的。”
黑道裏走出了鷹眼男人:“諸位,動作輕點,別驚動了法國人!謝先生,咱們交個朋友吧,你得行委屈點!”
陳佩玉一揮手,眾人把謝戚套進了木箱,然後抬下了樓,臨上車時,陳佩玉拉了下鄭立州:“直押日軍特務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