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大婚的當天,我都再沒有見到太子哥哥了,罷了,天涯何處無芳草,帥哥靚仔滿街跑,明知可為而不為是為蠢,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是為愚,明知不可為而不為方乃本小姐做人準則的第一要義。
我穿著高貴的,壓死人不償命的釵鈿禮衣,頂著一頭的金子銀子,小心翼翼的一步步的挪動著,簡直像在走平衡木,連呼吸都極其小心,我可不想成為千古笑柄,後人看著史書嘲笑著:“哈哈,世上怎麼會有這麼蠢的公主,竟然不會走路,被自己活活絆死了。”
我麵容莊肅的行至帝廟前的白玉階前,對著站在三十六級玉階上,遙不可及的帝王拜別,還有他身後的太子,再見了。
踏上五彩華絲帶裝飾的馬車,吱吱喳喳,馬車緩緩的啟動,帶著我駛向一個未知的將來。握緊手中的玉簪,苦澀一笑:“真的再見了,哥”
至明四十三年,祟朝15歲的長公主徐靜薇大婚,大赦天下,為公主祈福。
當華麗的儀仗隊將我送出皇城,我禁不住對天長歎:我,徐靜薇,沒有早戀,卻早婚了。
皇城外迎親隊伍帶著我朝山西進發,短短半個月的路程,我卻見識了不同的景觀,一望無際寸草不生的荒漠,熙熙攘攘的熱鬧的城市,寬廣遼闊春意盎然的大草原,還有那讓我久久不能自已的壺口瀑布,是黃河中遊流經晉陝大峽穀時形成的一個天然瀑布,此地兩岸夾山,河底石岩上衝刷成一巨溝,寬達30米,深約50米,滾滾黃水奔流至此,倒懸傾注,若奔馬直入河溝,波浪翻滾,驚濤怒吼,震聲數裏可聞。其形如巨壺沸騰,故名壺口。春秋季節水清之時,陽光直射,彩虹隨波濤飛舞,景色奇麗。明陳維藩《壺口秋風》詩有“秋風卷起千層浪,晚日迎來萬丈紅”來描述這壯美的景色,而那一曲《黃河絕戀》更是唱出了黃河的萬古柔情。
特意命隊伍在此停留一天,晚上躺在床榻上聽著近在咫尺的大自然的咆哮,生命也變得謙卑單純。
二十天之後,我終於到達涇陽——山西的首府。
“公主,山西河東慰撫大使李靖在外求見”隨嫁的宮女若雲稟報。
“恩”我點點頭,整理好衣裝,在宮人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卑職山西河東慰撫大使李靖參見公主殿下”一個身著灰色官服的中年人跪下行禮,身後跟著一連串的人跪下。
“李卿家免禮”我虛抬手。
“多謝公主”他聲音沉厚,有著領兵帥將的人的豪爽。四十五左右的年紀,高大挺拔的身材,常年風吹日曬粗糙而略黑的肌膚,剛正的臉龐,正氣十足。我朝他身後瞄了一眼,卻並未見著禮服的新浪,按禮數,他當親迎才是。
“靜薇拜見李將軍“我微微欠身,先行君臣之禮,後是晚輩對長輩。
“不敢”他抱拳俯身,聲音內疚道:“小子微恙,不能親自迎接公主,望公主贖罪”
微恙?這是什麼爛理由哦,我還喂狗呢。
“無妨”我保持完美的微笑:“馬上就是一家人了,將軍無需見外”
“多謝公主”他對我行了一個大禮,弄的我有些惶恐,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可怕的第六感…
馬車在萬眾矚目中駛進涇陽誠,我聽著車外的唏噓聲,驚歎聲,熙熙攘攘,卻無妨想象自己真的就要嫁給一個素未謀麵的人了。
“李府到”禮儀司大嗓門像個殺豬似的叫道。
“公主”侍女上前幫我做最後的整理,攙扶著她們緩緩走下馬車,李靖已經垂首站住一旁,李府前早已被肅清,百姓隔著幾百米的距離扒著頭像這邊看,雖說隻有一個個迷迷糊糊的影子,還是引起大片驚呼讚美聲,百姓永遠都是最單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