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生辰禮物(1 / 2)

此刻城東門上的城樓上響起悠遠的銅鑼聲,纏著愈發金黃的流光踏過全城,輕風脈脈把鑼聲推得更遠。聽見銅鑼聲人群安靜了一會兒,然立刻又炸開了鍋,車水馬龍,無不熱鬧。

銅鑼聲後,再過一個時辰城門便會關閉,這些店鋪也會陸陸續續收攤。雖然姚縣在大淵國中算經濟比較昌盛的的一個縣城,經濟昌盛就意味著貿易自由度高,但宵禁歸宵禁,可能會比普通縣城遲一些,卻依舊會禁。

樂正瀾覺得她今天碰的黴頭已經很多了,作為一個老賊被上了賊船後又被賊偷,還是老老實實按時出城回家吧,翟舒華一定還等著她給他送酒呢。

樂正瀾在城東馬市租了一匹租期一天的馬,騎馬向城北出發。她在馬上取出腰間的幾塊鐵牌比了比,是要去城北的陳阿姨店裏取一枚戒指,去城西的王叔叔店裏取一把短刀,去城南的鄭伯伯店裏取一罐藥,還有一把上了銅鏽的剪刀要還給鄭伯伯店旁邊的擺攤買糧草的姐姐。

她默念幾遍在心中記牢了,毫不逗留地策馬前去。

她在城北、城西、城南迅速來去,取了的戒指、短刀、一罐藥都通通裝在腰袋中,然後她在鄭伯伯藥店旁邊擺攤買糧草的姐姐那裏還了那把爛剪刀,那姐姐又給了她一封信。

咦?竟然有人向她寫信?

樂正瀾一怔,道了一聲謝接過信。

樂正瀾拉著馬靠在路邊的牆垣處,打量著手中這封信。信封比普通用的信封要厚一些,並不整潔,有些壓痕與灰漬,感覺已經存放了許久,而背麵用火漆仔細封著。

信封上幾個潦草飛舞像鬼畫符一般張揚的字跡,常人未必看得明白,但和翟舒華生活了這麼久的樂正瀾是絕對不會不認得這筆跡的。

“致吾愛,瀾瀾。”

嘶……

見這幾個字樂正瀾的雞皮疙瘩就從頭發梢抖到了腳趾頭。

趴在她衣領處的小白也驚呆了,覺得翟舒華又找到作妖新路線了。

樂正瀾覺得這幾個字真的好慘不忍睹慘絕人寰,她兩隻手指輕輕捏著信封,把這封信拿得遠了些,感覺這樣子殺傷力會小一點。她沉思片刻,把一切信中有可能出現的驚天地泣鬼神的內容想了想,做好足夠心理準備了,慢慢拆開信封。

除了信紙,裏麵竟還放著一塊小方巾,主粉色調,幾朵小梅躍然巾角,由梅底延伸出的數條青綠藤曼上卻纏了三條長了翅膀的魚,而方巾正中央是一個她不認識的字,類似漢字,又比漢字更加硬朗,筆畫更加繁複。

綻梅、青蔓、飛魚、不明出處的文字?

好奇寶寶小白一看十分感興趣,從她懷中竄到她肩上,扯過她手中的小方巾玩弄起來。

她瞥了一眼小白,抿唇微微蹙著眉地拆信,這老頭又玩新花招了,都是天天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人,話不能好好說麼非得寫封信,寫信就寫信吧又來個這麼滲人的抬頭,滲人就滲人吧為什麼在裏麵放一塊這麼妖氣的小方巾?

打開信,一共有三張,信內卻是非常規整的小楷。

第一張,第一列:“瀾瀾,為師難得寫一封信,別隻用兩個指頭捏著,當心飛走了。”

樂正瀾額角暴出一顆汗,用十個手指頭拖著信後,心想要不要用上她腳上的十個還有小白的二十個趾頭?

第二列:“腳趾頭就算了,為師嫌臭。”

再暴出一顆汗。心想再臭也沒你的臭。

第三列:“半斤八兩。”

樂正瀾嘴角抽搐了一下,繼續暴汗,她覺得她是不是應該帶著小白搬出去住了,這再和翟舒華待下去他都快變成她肚子裏的蛔蟲了。

第四列:“信封裏有塊小方巾,要不要擦擦汗?”

樂正瀾:“……”

搬!

必須得搬!

回去就搬!

再不搬她就不姓樂正!

樂正瀾磨牙。

第一張信紙隻寫了這四列,她忍住了把這張信紙揉成團燒了的衝動,掀開下一張。

“瀾瀾字示,今茲略閑,率寫數語。陽春三月,春寒方過,燕語雕梁,尋樂外且自行珍重。”

看了正常的信首開頭語,眉毛一直在抽搐的樂正瀾表情終於恢複平靜。然而……

“瀾瀾啊不是我說你,你真的越來越懶得像豬了,小時候還勤快,現在簡直讓為師不忍直視,不如改名叫樂正懶吧怎麼樣。以前你還小為師幫你洗洗貼身衣物還說得過去,可如今都已落地成一少女雖說惡劣了些不像個女人,但還是覺得沒有男女之別讓為師甚覺怪異。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