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誰撕走了我的褻褲(2 / 2)

燕非言聽趕來報信的婢奴說有來客相攔不下,便直覺不好,忙對葛山渡致了歉讓他先委屈藏在客房裏,自己先趕過來處理這個棘手的不速之客,正好在距門口還不遠的一處池塘亭台處相遇。

不想,來人竟是蕭珝,大淵國的太子殿下。

“見過太子殿下。”燕非言恭恭敬敬一個揖,抬起的袖子擋住了自己臉上的一絲慌張,和額角的一粒汗珠。

來者不善。燕非言的第一反應。

大淵國的太子蕭珝,在聖上處得許周遊各國,下訪民間體察民情。其實,和監察使沒什麼區別。唯一一個區別就是這個監察使你趕不得罵不得辱不得,來了不管何時你必須好生招待,走了你相送十裏還得遙遙相望。這不,風水輪流轉,轉到他燕非言頭上了。

這太子殿下自幼聰慧,他是他的詩文老師,是看著蕭珝長大的。別看這太子笑得一副溫潤無害的樣子,他那八麵玲瓏的水晶琉璃心仿佛什麼都可以看穿,就算你的一根鼻毛顫了顫,他也能看出你在想啥,站在他麵前就是透明到無可奈何。

今日太乾國梁王殿下麾下的葛山渡前腳剛到,蕭珝後腳便來,這著實讓他不得不為自己捏了一把汗。這串通外臣的罪名要是被他坐實了……

燕非言心裏有有些僥幸情緒,而或許,真的是巧合也不一定呢?

“師長快起,”蕭珝忙上前將燕非言扶起,“今日珝兒恰好走到姚縣這附近,再往前百裏內都沒有客棧。想起燕師長應該在山莊處理夏日事務了,想過來看望看望。也便順路過來望求得一棲身之地。”

燕非言接下蕭珝這坦然如一張白紙的目光,笑道,“一年未見,在下也十分想念太子殿下。這遊曆期間可有什麼奇聞異事否?老夫日日悶在這裏可是無聊至極。”

“自然有,七天七夜夜也講不完。”蕭珝彎唇一笑。

聞言燕非言心裏一繃,隨即試探道:“殿下要在老夫這裏留宿多久呢?可別急著走。”

蕭珝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就休息一天,多則兩天。秋祈節之前,我還想去宛城附近逛逛。”

“這麼急?”燕非言詫異挑眉。

蕭珝點了點頭,“嗯。”

“也是,殿下如今長大成人不比當初年少時,為國家社稷忙碌四處奔波,那閑人老夫也不便強留了。”燕非裝著一臉失落的樣子,假假歎了口氣。

其實心裏歡喜著,嗯,就留一天,這還好。

兩人相見寒暄,蕭珝有一句沒一句地扯開了話題,漸漸打散了些燕非言心中的疑惑。

傍晚,蕭珝著了衣物在臥室中洗澡。

桶旁架子上一排白瓷玉盤,澡豆、胰子、花瓣、香精,分門別類擺好,掛著精致浮雕的小竹簽,都蓋著防水的明黃油紙,以免被水打濕。

他揮退了婢女,洗澡這件事他從來不喜歡別人服侍著。

“陳寅,今日被那女賊一劫,失竊物有多少?”蕭珝隔著門,問守在門口的陳寅。

陳寅,既是那驅馬的馬夫了。

“回主上,失竊一百二十兩白銀,一隻金鎖,以及……”

“緒國公令牌?”

“……呃,是。”

“好。”蕭珝點點頭,表情很滿意。

陳寅站在門口,原本正經的臉上表情有些變化,仔細一看,是嘴角在抽搐。作為主上最正經最靠譜辦事效率極高的一個影衛,他死也不會告訴主上他那件米黃色的褻褲被撕走了兩大塊的。主上那麼人精他一定會自己發現的。

良久,陳寅身後的浴室裏響起一聲悠悠的吸氣聲。

蕭珝拎著被撕走兩大塊的他心愛的弟弟送給他的雪國金蠶絲褻褲,表情很豐富。

“嗯?誰撕走了我的褻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