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路遇同行(1 / 2)

樂正瀾手中攢著兩小塊撕下來米黃色的布料,就是邊緣被撕得慘烈了些,色澤清亮,手感絲滑,也沒有什麼繁複花紋,恰好給不愛大紅大綠獨愛樸素內斂的小白做冬日的棉襖。

這布是從那上了鎖的箱子中某一件衣物上撕下來的,當時情況危急,她隻微微一瞥便看到花花粉粉的衣物中一抹清亮,仿佛胭脂豔媚中的一股清流,沒去多想一個身居高位的大男人為何備了些女子衣物,用力一撕便扯了兩塊布料下來。

哼,說我賊味熏人?

她樂正瀾就是那種愛恨分明的小人,有恩於她的必然十倍奉還,敢欺負她的定然拳腳相向。

她將自己的輕功發揮到極致,逃出八裏開外後方停,才感覺逃脫了那人的氣場勢力範圍。到城裏還差幾裏,樂正瀾搭了一個大伯的裝滿糧草的牛車——逃了八裏的她實在是跑不動了。

她雖然和翟舒華一樣武功很一般,但輕功卻是絕佳的。也是翟舒華逼的——輕功好,進可攻,退如風,曆來武功唯快不破,況且,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嘛。

翻譯成人話,不管什麼問題,隻要能逃得快,什麼問題都不是問題。

什麼師傅嘛這是!

消散了方才逃命的緊張情緒,她渾身一放鬆下來,才突然覺得自己的衣領裏有什麼沉甸甸的東西墜著難受。定是小白又看到什麼金子質地的寶貝沒說就塞她懷裏了,小白雖然衣品偏向素淨,但就是個活脫脫的戀金狂,庸俗,沒追求。

坦然地伸手進去掏出來定睛一看,嚇得樂正瀾深吸一口氣又立馬塞了回去。

緒緒緒緒……緒國公!太乾國緒國公出入皇宮的令牌!

倒真是個寶貝!要命的寶貝。

樂正瀾再淡定,看到這種碰了要沒命的東西還是發了三秒呆。

真的是去她表哥家的西瓜皮!她樂正瀾隻是想做一個行俠仗義的小百姓偶爾為民除除害順便為國家做做貢獻而已,今天出門沒看黃曆,怎麼攤上這種事。

這麼一塊令牌揣在身上放著不是隨地一扔也不是,她真的好想將它啃了吃下去化作肥土又護花。

她悄悄掀開衣領又瞧了一眼裏邊黃金質地的掛著玄青色絲綢流蘇的令牌,金子本易受磨損,但這塊她感覺已經用了好幾年的令牌,卻還是光滑如玉質。正麵一個凸出的“緒”字,一旁小字印刻著“珠璣玥珝,臻於郅治”,背麵雕著精致的龍騰祥雲紋,並標了是重璣三年製,且有難以仿製的太乾皇族印章。如此精致的令牌,應該不會是假。

她將令牌放好,扯了扯嘴角。也罷,這事怪不得小白,一隻智商有缺陷發育未完全經常發神經的變色龍,嗯,怪不得他。

還是來數數今日劫了多少銀兩吧。

她樂正瀾今天可是劫了太乾國緒國公的車馬啊!多麼值得載入史冊的一天!

看到令牌後憂愁不過三秒,樂正瀾便又歡脫起來。她最大的好處就是淡定,適應性強,隨遇而安。前方有泰山,能踹開就踹,若是踹不開,山不轉路轉,路不轉人轉。

坐在牛車後樂正瀾搖晃著腿,滿臉得意地小聲數著包裏的銀兩。不知自己幹了驚天動的蠢事的小白一臉泰然地仰身躺在身後的稻草上,一人一龍,牛車微顛,愜意舒心。

令牌拿回去給翟舒華看看就是,看他老人家有什麼見解。

臭烘烘的牛車反而坐得舒服,晃蕩晃蕩不一會兒便到了姚縣的城門口。姚縣,是大淵國臨近淵乾交界的一個縣城,遠離了大淵國的政治中心,經濟昌盛,民風較為開放,據說這知縣是一個高風亮節深明大義廉潔奉公的既有手段也處事公正的好官,十分受百姓愛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