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阿肅野目光閃動,僵冷的神情難得有了些意動的表情,定是玉赫無極的那番外撩撥起他的野心了;至於左戢子也是臉色和緩,玉赫無極隻是淡淡幾句,就化解了他的憤怒,讓他的自尊心得到極大滿足。
這兩個活脫脫是玉赫無極口中的蠢人笨人!因這一番話,就算被玉赫無極利用得渣也不剩,恐怕也心甘情願吧。
這阿肅野與左戢子就算笨死也與我無關,可是此時此刻,卻希望他們聰明一些,最好他們與玉赫無極相互疑忌,我那就能從中尋找活命機會。可是正如玉赫無極評價的,匆促之下我的一番言辭實在不具多少說服力。更何況像水獍侯這樣在這種時局獨霸一方的梟雄人物?
“你的價值呢?思棠?除了取悅於人,就隻剩了這些胡言亂語嗎?”玉赫無極輕笑著的問話一下觸到我緊繃著的神經。
我言盡辭窮,渾身發冷。竟逃不過去了嗎?可如果水獍侯還想得到那什麼秘圖的話……“隻要侯爺給我時間,一定證明給侯爺看。”我勉強說。
我隻有賭他一時半會不願丟棄我這個關於秘圖的線索。
玉赫無極低頭看了我一會,眼眉突一挑:“行,本侯再給你三天時間。你已經浪費太多時間了,別讓本侯失望。”
他答應得那樣爽快,我倒一時怔愣。
然後,庭中諸人散去,我回到了院子。
“三天……”我喃喃著,“我拿什麼證明呢?就算真有秘圖,那麼奉上秘圖的同時,我的價值也完了,最後的結局依然一樣。”
“麥芽,麥芽,你說我該怎麼辦?”我埋在麥芽肩窩裏,“當初沒有在路上生病就好了,那麼你也不會來到這可怕的地方……”
麥芽輕拍著我的背,笨拙地安撫:“沒事的……沒事的……水獍侯……是……出名的……殘忍,你為何來?”
我抬頭詫異地注視麥芽,但片刻便去了疑惑。水獍侯一方諸侯,就是平民百姓也能知道一二的,更何況是以殘忍出名?被殘害的平民肯定多了去了,那名氣自然遠播。沒聽說過水獍侯殘忍之名的,恐怕隻有我這個冒牌的衡思棠了。
“麥芽,你不明白,我身不由己,不得不來。”這樣說著,腦中卻浮起雁臨郡守府裏的一幕幕。宇文連玉,皇甫玉衣,他們應是知道這個玉赫無極的心性的……我如果求他們,或許不是不可能留下;可是宇文連玉為何眼睜睜任由我陷入這個境地?不,他並不是冰淇淋。我憑什麼怪他……
麥芽掰開我的手,取去那斷裂的玉鐲,為我包紮。我凝視著那斷鐲。
蒼玉宸……
是蒼玉宸使我陷入這種境地的。
門忽然被推開,兩個侍衛走了進來:“侯爺吩咐了,讓思棠姑娘今晚去服侍阿肅野王子。”
我猛地抬頭。下意識抓住麥芽的手臂,但隨即明白,逃避是沒有用的。我放開手,站起來,取出皇甫玉衣的玉簫,輕聲囑咐:“麥芽,我沒什麼可送你,這管簫是皇甫公子送的,就給了你,如果能夠出去,去找他吧。還有那斷掉的玉鐲,可以的話,也拜托皇甫公子送交蒼狼侯,這是青芙的遺願。”
麥芽接過玉簫,抬起眼,溫柔擔憂地注視著我。
一瞬間,我有些怔,那樣溫柔擔憂的神色,似乎我是她最親的親人,是受著她溫柔嗬護的心愛的妹妹……
“思棠姑娘,別磨蹭了。”那兩個侍衛催促。
我轉身,隨著侍衛走出院子。
早該知道的,玉赫無極怎麼可能輕易放過我?就算他惦記著秘圖,也不可能讓我過得舒坦。他或許認為我的失憶是假的,定會使出手段逼迫於我。
而偏偏,我是一個極為珍惜生命的人,不會使出自殺這樣的手段讓這些人的圖謀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