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可是如若能夠預料到以後的事,我倒寧願被那個阿肅野王子帶走,離水獍侯府遠遠的,那麼,我的結局,青芙的結局或許會不一樣。
我們四人各個有了“歸宿”,殿中的二十名少女也退了出去。玉赫無極輕拍了拍手,說:“那麼,接下來,就是諸位勇士準備許久的武力競技了。勝出者可向本侯提一要求,在本侯能力範圍之內,定能為其辦到。”
武力競技?勝了還能提一要求?如果此間有蒼狼或宇文連玉的人在,如果他們中有武術超群者,力敗群雄後提出讓水獍侯退位他答不答應?
我胡思亂想中,兩名身著勁裝的男人已站在大廳中央,向玉赫無極和阿肅野行了禮,擺了個架勢後便開打了。拳來腳往,拉肩扳背,呼呼喝喝。
無聊之極。
我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無聊下便細細觀察大廳之中有座位的人。隻是還沒觀察幾個,突然觸上玉赫無極若有所思的目光。我不禁一驚,忙將目光移到大廳中央無聊野蠻的打架當中,心裏卻忖思這個水獍侯究竟在打什麼主意。這個水獍侯比蒼狼的心思還要難測呢……
一轉念,又惱將上來——什麼時侯自己變得這樣懦弱膽小了?幹嘛要避開玉赫無極的目光呢?那我還算得上是人人不敢招惹的小魔女嗎?為何要怕這個玉赫無極?走著瞧好了,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如此一想,我安下心來,轉頭挑釁般的看了玉赫無極一眼。玉赫無極略顯意外,但也僅僅如此,他上下看了我一會,便注目場中的比試了。
在我走神的一會兒,場中比武之人已經換了兩撥,這第三撥的一組一人持劍,一人相貌倒也平常,手中持的卻是一把奇形怪狀的兵器,似刀非刀,似鐮非鐮,極其怪異。那人裝束與阿肅野類似,應也是索喀部落的人。另一人我見過,是先前隨玉赫無極從雁臨歸來的侍從之一,叫什麼易之凡的。那兩人隻是在那裏一站,氣勢也與前兩撥不同。
廳中的氣氛凝重起來。
“這位就是索喀最出名的勇士左戢子?聽說是十年前惡魃嶺一役中僅存之人?”玉赫無極問阿肅野。
“不錯。”阿肅野咧開幾乎看不見唇的嘴笑了笑,“左戢子一出手便直擊敵人要害,從不手下留情。蒼狼手下數千名精銳騎兵也未能將他截殺。不知侯爺這位屬下劍術如何?如沒有到登峰造極的程度,還是退下去的好。免得傷了你我和氣。”
玉赫無極笑笑:“那本侯可要開開眼界。本侯的人從不貪生怕死,如果傷在貴屬手中,那是他學藝不精,跟你我的交情無礙。”
“如此便好。”阿肅野盯著場中,眼中射出光芒,是一種噬血般的興奮。
左戢子與易之凡靜靜對視——莫非這就是所謂高手對決前的凝視?就是那種被小說家一寫再寫、編劇們一用再用的、以無形殺氣對決的凝視?
我睜大了眼睛,生怕錯過接下來那石破天驚的一擊。
半晌過去,易之凡還是靜靜立著;左戢子的手卻先動了動——先動的人定是弱的一方。我不禁一怔——這就是阿肅野最強的手下?連玉赫無極侍衛中隨便站出一個都能將他打倒?
易之凡依舊沒動,右手握著劍柄,劍還在鞘。那才是高手的風範呢!而左戢子不僅手動,腳也動,最後整個人都動了起來——他左手握兵器,右手指搭在兵刃上,左腳曲,右腳提;右腳曲,左腳提,連帶的肩背也一起一伏,整個就像在抽筋!
我正愕然,旁邊青芙已經“嗤”的一聲笑了。我轉頭看向青芙,青芙見我看她,對我掩嘴一笑,靠過來衝我悄悄說:“這位左戢子先生可真是人不可貌相,當日對著蒼狼侯的追兵莫不成也來這一手?讓數千名騎兵個個驚愕得掉了下巴,然後再尋機溜走?”
我忍不住“哈”的一聲笑了出來。
這個青芙,估計是因剛才阿肅野說蒼狼數千騎兵都拿這左戢子沒辦法,她聽了不高興呢。
不過,要說這左戢子能敵過蒼狼數千人馬,我也不相信。定是這個阿肅野在吹牛。
周圍有幾個人的目光射了過來,玉赫無極的目光也在我臉上轉了轉。
我挪了挪,與青芙靠得更近,以便竊竊私語。
突的,一道凶狠的目光射了過來,我一驚,卻是那場中正比武的左戢子。我怔了怔,笑道:“高手比武怎能走神呢?小心被——”我還未奚落完,廳中突然響起一連串刺耳的兵刃磨擦聲。
場中兩人的身影已經看不清楚。
我倒抽一口冷氣。
原來那種高手真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