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軟榻上,被倆人抬著,進入一所精美的殿宇,宇文殿下正與皇甫玉衣對弈。皇甫玉衣依舊一身素白衣袍,纖塵不染,而宇文殿下則是紫衣黃裳、玉冠寶帶,映襯著劍眉星目、黑發廣額——這情景——實在是賞心悅目。
雖說一身黑西裝的淩淇也頗英俊,但還是不能跟這樣的宇文殿下相比。如果不是那熟悉親切的感覺那樣強烈,而一模一樣的五官先入為主,事實上兩人的氣質相距頗遠。
領路的小廝跪伏回稟:“侯爺命小人等送思棠姑娘前來。”皇甫玉衣與宇文殿下聽了,轉過頭瞧我,俱是一臉驚詫。
“什麼事?”宇文殿下打量著我問。我歎了口氣,頗為失望:“如此一位美麗柔弱的女性被慘無人道的酷刑折磨,不見兩位挺身相救已經夠令人吃驚了,此刻見了麵竟然連稍微的關心也不表示一下,真是匪夷所思!”
那兩人怔了怔,表情古怪。宇文殿下先作出反應,隻見他挑了挑眉,嘴角微諷:“我們為什麼要救你?”我瞪大了眼,還未說話,皇甫玉衣笑接道:“那且不論,殿上有那麼多人,為何偏偏怪我們兩個?”
我不滿地白了他一眼:“帥哥不應都是正義的化身嗎?那殿上除了蒼狼,就你倆最帥了!”
“帥?”
“就是英俊漂亮的意思。”
皇甫玉衣露出忍俊不禁的表情,眼裏溢滿笑意。
宇文殿下卻隻是唇角微勾,淡淡一笑,但那打量我的眼光卻耐人尋味。“你還未回答,找我有何事。”
我皺皺眉,有點不喜歡那眼光。至於找他的目的……有太多話要問,卻不知從何問起。我瞧著他們倆悠閑的模樣,衝口問:“你們一個個這麼悠閑的模樣,都在這做什麼?”不知他們在這住了多久,但距我自湖邊醒來都已有一個多月了。而他們一個什麼殿下,一個什麼公子,身份絕非尋常,不應該那麼閑的。
皇甫玉衣笑意微斂,宇文殿下淡淡道:“你找我就想問這個?”
“那倒不是。我隻是覺得你們做客做了這麼長時間,好奇問問而已。”宇文殿下垂瞼俯視著我,右手拈起一顆棋子,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沒有說話的意思,還是皇甫玉衣溫和地回答:“一月前,蒼狼侯因平定叛亂有功,聖上特下旨賞賜十萬戶封邑,我們自是前來道賀的。”
“平定叛亂?”我有些驚異,這樣一個美得超越性別的人,雖然美得不帶絲毫陰柔,但也絕沒有一點點征戰沙場的武霸之氣。就算瞧上去無比尊貴,讓人不敢仰視,也與那刀光劍影、屍橫遍地的景象聯係不起來。在我想象之中,蒼狼應該是擅長玩心眼得到權勢的,而不是那憑著真實本領,在沙場上建功立業。
不過,有關那可恨的蒼狼的一切正是我想了解的。
“嗯,皇甫公子,宇文殿下,你們應該也已知道,我失去記憶了,所以,有許多許多事想要請教。”
宇文殿下未置可否,皇甫玉衣笑看了他一眼,才又望著我說道:“思棠姑娘請盡管問,我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他的眼神溫和,清澈之極。我對他先前見死不救的些許怨恨消失了。
“也許,他有他的苦衷吧。”我想。
這一個晚上,在稍稍有些詭異的氣氛中,我終於對目前的境況有了大致的了解:現在身處的朝代,是大充王朝,曆代以來,除帝王坐鎮帝都之外,其餘皇族嫡係男子成年之後都有封地,掌管一方軍政。最初並沒有外姓封為諸侯,但幾代之下,除了這些皇族子弟位封列侯,尚有三位外姓,因祖上功勳卓著而受封為一方諸侯,世襲罔替。蒼玉宸便是其中之一。另外兩人,一是皇甫玉衣的父親青曜侯,一是地處北疆的水獍侯。這些侯爺,並不是我認知的公侯王爵——我對這些爵位的認知,多半來自於明清兩朝——在我印象中,有許多公侯王爺,雖然有權有勢,但也僅止如此。還有許多隻是一些虛爵,除了俸祿,並無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