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外,人頭黑壓壓的攢動著將整個天坑填滿。剛剛熄滅的篝火上隱約有火星四下飛舞著。琉璃化的地麵映出血色月華,和著人們力量外放形成的各色光輝,將死者未幹涸的血液染做粼粼碧色。
在這不似人間的陸離的光影中,風簌簌的帶來遠方葉的顫抖,於寂靜中扣著人們心弦。
將眾人阻住了月餘的淡藍光幕在無數雙目光的注視下漸漸淡去。
墓中的構造與已知一切時代的一切風格迥異,是以過往的一切經驗在此全無用處。
卻步者與那已被欲念蒙蔽的雙眼的一同被後來者聳著向前,真正的行家裏手反而混跡在人群中各自打著算盤。在這種會傳染的狂熱下,甬道兩側長明燈上幽幽青火映出排排身影,形成一種井然的整齊。
一路上沒有蛛網,沒有地層變化引起的斷層,沒有致人死命的機關,陷阱,唯有僅有的一條古道幽深地通向地底。腳步聲嘈雜的回蕩著,震得燈火忽明忽暗。
估摸著已經下行了近百丈,甬道盡頭出現了厚二尺,闊二高三的熟銅大門。銜著門環的獸首獠牙上的寒光在瞬息間被數十計厲害招式淹沒——說也奇怪,這上麵同樣是再未加任何防範手段的。
巨響聲中,魚貫而入的人們怔怔的看著眼前的墓室——或許該稱之為廣場才是。這似乎是一處極廣闊的所在,無人能望其涯際。除不遠處的青石棺木端端正正的放著外,此處空曠曠的再無一物!
巨響散去,眾人的心跳怦怦的在這已千年未有人踏足的地麵上回蕩著。一線天光從穹頂僅有的縫隙瀉下,撫上刺入棺材板半截的斑駁鏽劍。那似乎是這裏唯一被歲月留下痕跡的東西。
為什麼一定是劍呢?有人借這一點微光念出了上麵龍飛鳳舞刻著的幾個大字。
"難道劍聖其實是用刀的?"有人冷笑著向前走去。他不想等了,欲念壓倒了此地種種的不合常理帶來的恐懼。這一步像是發出了某種信號一般,大半人都動了起來。
第一個人成功觸到了棺槨。一切都很順利,與路上一樣什麼機關都沒有。直到他手指與棺木相觸的一瞬,一道血線在他頸上浮現,異樣的殷紅漸漸擴大,血肉綻開,一顆大好頭顱滾落到地上,伴著他眼中還未來得及收起的興奮。血汩汩的從碗口大的傷口流出來,與他清掃掉的障礙的血混在一起。
混亂中又死了一個人,無人側目。
"這位劍聖,當年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淩風悄悄拉住一名講師,問道。
“唔,對他對記載可是模糊對很呐,史書上似乎隻說他天下無敵了一陣子,然後就消失了。”
一行人踞在角落裏,身上的灰塵似乎比這墓室中還重上幾分。眾人身上佩戴的炎夏產精致刀劍多半已經磨損,出現缺口,有幾人的已經斷了,還有幾人身上另掛著不屬於自己的兵刃,它們的原主人具都已經在這森林中長眠。而活下來的這二十三人中大半氣勢冽然如出鞘青鋒,直刺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