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誰,麵對如此情景隻怕都會被震驚至無以複加,因為眼前死去的六人不是普通修士,而是名副其實的六位罡氣境高手!
罡氣境高手什麼概念,一百個元氣境修士中有一個能修行達到脈氣境,證明天分不錯,有修行前途,一百個脈氣境修士中又有一個達到罡氣境修為,這已經稱得上是天資聰穎之輩,當今天下九州,無論走到哪裏都會受人尊敬,權勢名利招手即來。這一點,隻看餘州地界這些山寨當家頭領,或者官府都尉們就能知道。
不僅如此,更重要的是,罡氣境高手有護體罡氣罩做依仗,自保能力極其頑強,即使是之前毛文龍夫婦雙劍合璧,生出劍氣世界,也僅僅才殺了一個都尉而已,其他人雖然受了傷勢,但總是活了下來;再者,即使世間還有“銀振子”這種奇物,即使年騰等人憑借此物可以大占上風,但明知不敵,打不過總可以跑吧,沒有誰會在明知事不可為的情況下還白白送了性命!
如今,這六名官府都尉,個個都是貨真價實的罡氣境高手,居然一齊身死,而且看樣子是一人一招所為,這簡直駭人聽聞!
在左子嬰看來,即使剛才眾山寨高手優勢占盡,在那五個江湖高手相繼逃離後已然穩定勝局,可是即使他們十一人一同圍攻這六個官府都尉,都不大可能全部圍殺,一個不剩,甚至就算祝北望、尤然之流,也不可能隨隨便便、如此輕易地一招殺死六名罡氣境修士,這一切顯然另有他人所為???
刹那間,左子嬰有些毛骨悚然,明知如此人物必定能力通天,既然殺了六名都尉,那麼應該是自己人了,可不知為什麼,他總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冥冥中總有許多不解之處,首先即使是己方人馬,會是誰呢?
“難道是三位當家他們?不,不對???”
如果說“泰弓寨”“雙子寇”這三人有能力瞬間殺死這六個都尉,左子嬰相信,可是這六人實在死得離奇,剛才左子嬰在良駒山南,根本沒有聽到任何動靜,沒有發現阮成川等人到底如何消失,同樣沒發現有身手高明之人狠下殺手。
“如果是‘雙子寇’兄弟出手,他們二人無法騰空,那就應該是乘坐‘天禽’閻羅十九而來,可之前我肯定沒有看見那隻怪鳥兒???如果是大當家出手,雖然泰弓寨距此地相隔百裏,但他的確可以做到以‘泰弓’射箭,使六人瞬間斃命,就像當初把我從徐圭手中救出一樣???可是,按理來說,事情沒到緊要關頭,他們三位應該沒有理由強行插手的,即使出手了也不該不知會我們一聲,何況,年叔他們又去了哪裏???”
所有細節都指明一個方向,泰弓寨三位當家根本沒有理由在這個時候出手,左子嬰腦海中思緒萬千,卻總是想不到到底是何人所為。
“或許是餘州軍方又有高手前來,或許遊書業又派了江湖高手,這等層次的高手隻怕比祝北望、方讚等人還要厲害許多???”
心中猶疑不定,左子嬰離開山頂處,繼續在良駒山四周查探,正當他邁入良駒山大寨之內時,忽然眼前一閃,出現一個身形滄桑的白衣人影。
“前輩!是你!”
眼前人影依稀認得,白衣白衫,氣質憂傷,是之前見過數麵的“傷心寇”忘東南。霎時間,左子嬰心中自嘲:“我真笨,居然忘了他,以他的身手,殺死區區六個罡氣境修士,隻怕真的就在彈指之間,嘿嘿???”
想到這裏,雖然心中還有許多疑問,比如忘東南為何突然插手此事,但總之左子嬰心中一片欣慰,以為是自己疑神疑鬼,太過敏感了,年騰他們應該沒事。
“前輩,你???不對!”
刹那間,左子嬰一聲驚呼,大叫道:“你不是他!”
左子嬰話音顫抖,顯然處在無比的震撼之中,因為就在剛才,他發現了一處端倪,雖然眼前此人的背影,無論衣著、氣質來看,都和“傷心寇”忘東南有七八分相似,可此人的頭發雖然白雪成片,卻依稀還有幾縷青絲,與忘東南那無比顯眼刺目的滿頭白發絕不相同!
也就是說,眼前這個人並不是“傷心寇”忘東南!
“你???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冒充他???”
左子嬰身軀顫抖,心頭霎時湧上一股莫名的詭異,讓人心中不安。
而他不會想到的是,就在他震驚無比的時候,就在他親口說出那短短幾句話之後,眼前此人心中的震駭之情強過他千百倍!甚至,在這一刹那,此人忘記了他原本要做的事,隻是心中反反複複思量著一句話,突然間,他猛地轉過身來,一字一頓道:
“你,認,識,他???你,認,識,他!”
話音淒厲,帶著能使六月江河結冰的陰寒,仿佛下一刻就會暴起傷人,將左子嬰一招滅殺,然而此刻,左子嬰卻根本無暇顧及對方如洶湧浪潮般湧來的殺意,隻是眼見此人的真實麵目,不由得心底一陣驚駭,嘴邊喃喃道:
“好像???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