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陳鋥描述的這事故經過,似乎不像是人為設計的,難道真是一場交通意外?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隻能說劉衛國真是命好。
我搖搖頭歎了一口氣:“唉……你們彭城這兩年怪事還真多。”
“唉,誰說不是呢。”陳鋥也苦笑著歎了一口氣,又說道:“說起來,犧牲的那三位警察中,有一位常哥你還認識呢。”
“啊?誰啊?”我問道。
“張米娜。”
“張米娜犧牲了?”我微微有些怔住了,這位年輕的媽媽、善良的警察,居然就這麼沒了。就在幾個月之前,我告蘇家父子三人勒索我和錦秋,她作為這個案子的具體負責人,還私底下來找我談過,希望我能讓一步,我答應了有條件的和解,盡管最後和蘇建橋的談判破裂了,但我還是頗被張米娜的善良和正氣觸動了,想不到短短幾個月,竟然就天人永別了。
我忽然覺得,或許我當初答應錦秋為她向楊德才複仇是一個錯誤的決定,如果我們不來彭城,就不會鳴鳳煤礦和德才煤礦上市的事情,也就沒有楊家父子相爭的事,更不會有那條關於格列苯脲的短信,也就不會有李娟、榮立雯那兩起事故,自然也就不會有那個肇事逃逸的司機,那麼也就不會有這場導致三位警察犧牲的車禍了。
在某一個瞬間,我甚至有些相信“冤冤相報何時了”的說法了,但是看到坐在我旁邊的寶貝小媳婦,轉念一想,我又覺得這種觀點看似有理,實則荒唐,如果她被人欺負了,我都不能、或者說是不願意保護她、為她報仇出氣的話,又何談愛她寵她呢?
我既然愛錦秋,那麼我就該保護她,她受了欺負,我就該為她報仇,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肯定是對的。但是我這麼一幹,卻又捎帶著連累了很多無辜的人,這明顯又是錯的。那我這件事情做得到底是對還是不對呢?
這顯然也不是方向正確、道路錯誤的問題。即使我能夠有某一種辦法,可以在不與其他任何人發生關聯的情況下就殺死楊德才,可楊德才一死,也必然會產生很多的社會影響,最直接的就是影響到德才煤礦的正常發展,進而影響到德才煤礦諸多員工的利益。說來說去,隻要我有了為錦秋報仇的行動,無論使用何種手段,都不可能不牽連到其他原本不相幹的人。
這個“究竟是對是錯”的疑問,讓我心裏有些煩躁,也就沒心思說話了,隻是埋頭吃飯,錦秋和陳鋥偶爾說兩句閑話,我也沒留意聽,依稀之間,他們似乎提到了“肖婉”,我這才回過神來。
稍一留意,原來是錦秋在問陳鋥肖婉最近怎麼樣,結婚後有沒有什麼明顯的變化。陳鋥回答說挺好的,感覺還是和原來一個樣,沒什麼變化。錦秋在問陳鋥這個問題的時候,還有意無意的看著我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