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當我們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都看著對方的黑眼圈笑了。

我們一起到了公司,到樓下的時候她本來想像往常一樣先下車上樓,讓我去停車然後從停車場直接上樓,但是我覺得這樣對她不公平,於是沒讓她下去,我要她和我一起去停車,然後一起從停車場上樓。

她笑了,笑得很開心。盡管我隱約覺得這樣做有些不對、有點玩火,但我控製不住我自己的情緒。

在停車場,我們碰上了李坤、陳敬文和小師妹,因為大家同一時間上班、車位挨在一起,這樣的碰麵其實幾乎是一種必然,我事先也想到過了。

當看到我和錦秋一起從我的車裏下來的時候,那一刹那,我能感覺到他們的眼神都有些異樣,包含著很多東西,但我也沒心思去一一分析,隻是覺得心裏有一股莫名的煩躁、甚至憤怒。

在某一個瞬間,我甚至有一種衝動,想直接對他們說我和錦秋是從昨晚就在一起的、她現在是我的女人了,但是看到小師妹看向我時那半是關懷、半是疑惑的眼神,我又猶豫了。

就在我猶豫的那一點點功夫,錦秋卻先說話了:“李總、陳總、柳姐,早上好,我在前麵地鐵站碰上了常總,就搭他的順風車一起過來了。”

聽到她這個解釋,三人各自臉上表現出來的東西卻不一樣,小師妹是一個釋然的微笑,李坤則是公關性的笑了笑,根本看不出來他心裏在想什麼,陳敬文則似笑非笑的,就差在腦門上刻上“不信”兩個字了。

我想,此時我本應該感謝錦秋的懂事識趣的,但不知為何,我心裏其實對她卻有一絲埋怨,埋怨她為何那麼的懂事識趣,以至於又給了我一個退縮的機會,讓我可以繼續逃避現實,繼續在她和小師妹之間遊移不定。

我們一起進了電梯,小師妹看著我的黑眼圈,問我:“師兄,你昨晚沒睡好啊?”

“嗯。”我點了點頭說:“昨晚我不是跟你說頭疼嗎,回去之後吃了點藥就躺下了,卻怎麼也睡不著,翻來覆去的一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才睡了一小會兒。”

“那你現在好些了沒有?”小師妹關心的問。

我懶懶的笑了一下:“好多了,沒事。”

李坤也在一旁笑著說:“小常你不舒服啊?是不是前段時間忙這個項目太累了?工作再緊張,該休息的時候,還是要好好休息的,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嘛,健康才是第一位的。”

我心不在焉的答複著他:“李總說的是,其實也沒什麼大問題,估計是這兩天假期出去的時候不小心著涼了。”

這時陳敬文卻在一旁以一種驚訝的口氣說:“哎呀,師妹,你怎麼也有黑眼圈?難道你昨夜也跟一首一樣沒睡好啊?”陳敬文的師妹,自然就是我的錦秋了。他說這話的時候,故意把“跟一首一樣”這幾個字咬得很清楚,用意不言自明。

錦秋保持著她慣常的燦爛笑容說:“是啊,這幾天假期沒什麼事,所以每天都睡到中午才起床,晚上就睡不著了,到昨晚生物鍾都沒調過來。”

我剛進到辦公室兩三分鍾,門就被敲響了,我隨口說了聲請進,出現在我眼前的人是陳敬文。他一進來就轉身把門關上,然後嬉皮笑臉的問我:“一首,你和我小師妹搞上了?你這可不仗義啊,手都伸到我的圈子裏來了,我居然還一點風聲都沒聽到,說說,什麼時候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