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徒兒我下山才多久?前後也就認識兩個女人,可師父你瞧瞧,”
“那惡婆娘脾氣暴躁,蠻不講理,動不動就用武力威脅人。最可惡的是,還騙我跟她拜堂成親。”
“女道士也是,一開始大家相處的多好啊,高高興興的跟親人一樣。可到後麵,卻莫名其妙地整的跟個仇人似的。”
“哎,師父啊,徒兒決定向你學習,對女人敬而遠之,有多遠就跑多遠。”
“好,就這麼定了。我張天一發誓,從今天起,隻要是女人,不管她有多年輕、多漂亮、多溫柔、多可愛,我一概保持,最少十步以上的距離。”
“珍愛生命,遠離女人!”
與守真子一別之後,小道士在達州很是瀟灑了幾天。
白天騎著大黃馬到處亂逛,一聽說哪有好玩的、好看的,就往哪兒趕。晚上,則靜坐練功,等待柔兒“蘇醒”。
相比九陰山,達州府城無疑是個極熱鬧的所在。不過在閑逛了幾天,看完了該看的以後,小道士就覺得,這番熱鬧,太過於喧囂,太過於浮躁。
歸根究底,他隻是一個生性恬淡、喜好清靜的小道士。
第九天晚上,小道士正如往常般,在客棧房間裏盤膝用功時,心中忽有所感。
他急忙收功,取出鬼珠,放在房間地板上。
一陣黑煙閃過,柔兒,現身!
依舊含羞弄怯,依舊嬌嬌俏俏!她隻一現身,這塵世間最普通的一間客房,便立時如同仙境。仙境中,有柔風熏人,有嫩牙初生!
柔兒輕抬雙眸,癡癡地看了他一眼,嬌嬌地叫了聲:“道士哥哥。”
然後兩滴晶瑩的淚,就從她的眼裏,滾了下來。
她這柔柔的一叫,就將小道士的心化成了一灘泥;她再憨憨地一哭,那泥就融成了一灘水。
小道士又是憐惜,又是心疼,他急急叫道:“柔兒妹妹乖乖,不哭不哭。”
柔兒抽搐了幾下小鼻子,問:“道士哥哥,你有沒有想奴奴?”
小道士頭點得跟雞紮米似的,一個勁地說道:“想,想死了,我白天想,晚上想,連做夢都想。”
柔兒破涕為笑,她羞澀地說道:“奴奴也很想道士哥哥,能想的時候都在想,不能想的時候也在念。”
一聽這話,小道士那叫一個心花怒放。似喝醉了酒似地,他的身子晃了兩晃,然後伸手就去牽柔兒的小手。
早幾天前立下的那個誓言,“從今天起,隻要是女人,不管她有多年輕、多漂亮、多溫柔、多可愛,我一概保持,最少十步以上的距離”,這會兒,早就被他給丟到了九宵雲外。
隻是還沒靠近,小道士就覺得陰寒逼人。他不由地停了下來,驚疑地看著柔兒。
柔兒一見,泫然欲泣:“道士哥哥,奴奴也覺得不對。奴奴是不是,是不是變成鬼了?”
當初初見時,柔兒宛若生人,隻是身子兒極淡。身上也並沒多少陰氣,穿人而過時,如柔風輕拂。
而此時,柔兒雖然容顏依舊,渾身也找不出半絲黑氣,更是變得如有實質般,這乍一看上去,幾與生人無異。但是,隻要稍一靠近,小道士就覺得,柔兒的身子竟如萬載寒冰,陰寒逼人。待再近了些,更覺得那寒氣如根根冰針,竟刺得他肌膚生疼。
小道士勉強笑道:“沒有啊,這個世上怎麼可能會有這麼漂亮可愛的女鬼。”
柔兒遲疑地問:“真的嗎?可奴奴覺得自己跟做人時完全不一樣,跟做生魂時,也不一樣。”
小道士安慰道:“沒事啦,來,讓道士哥哥好好瞧瞧。”
他說是好好瞧瞧,身子卻禁不住地連退幾步。待仔細看了許久後,小道士一拍掌:“柔兒,你還是生魂。隻是在受了重傷,又吸收了陰極珠上的至陰陰氣後,你身上陽氣弱極,陰氣卻盛極,所以才變得跟以前不一樣。”
柔兒極是相信他,一聽這話大喜,笑靨頓時如花。
小道士卻在心裏歎道:“柔兒啊,人的肉身陰陽平衡。而你現在陰氣之盛,竟比陰鬼還要厲害幾分。這樣的你一回到肉身,那肉身怎能消受得了。怕是,怕是用不了幾天,便會香消玉殞!”
這話,他當然不敢跟柔兒說,隻是聲情並茂地講起在三牛村發生的事。他口才了得,柔兒聽得提心吊膽,那想聽又不敢聽的小模樣,實在讓人愛煞。
講到陰極珠,小道士一拍腦袋:我去啊,竟然把這事給忘了。
他身子前傾,緊張兮兮地問:“柔兒,你在登仙台上學了仙法,是嗎?”
柔兒想了想,猶猶豫豫地點了點頭:“算是吧!”
“好!”小道士一拍大腿:“柔兒,你吸收了陰極珠,是吧?”
“是!”,這回柔兒很肯定地點了點頭。
“好極!”小道士跳了起來,他雙眼放光,興奮而急切地問:“柔兒,那你現在是不是成了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