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純潔的男人和更純潔的女人(1 / 2)

小道士的臉,徹底跨了下來:“守一子,要不我倆還是再談談,關於離別的事吧?”

女道士臉上的嫣紅,都紅到了脖子深處,可她竟然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堅定地說:“我不!”

小道士真要哭了,他急道:“那個晚上,那不是情況緊急嗎?那麼多的鬼,一下子全都殺來。我那不是亂了分寸嗎?”

女道士執拗地堅持:“我知道,可是你看到了。”

小道士急得跳了起來:“我沒看到什麼啊!天那麼黑,火把的光又那麼暗,我就看到了,白花花的一大片中間黑麻麻的一小片。別的真的沒看到什麼。”

白花花的一大片中間黑麻麻的一小片!!

女道士再禁受不了,蹲下身,捂著臉,嚶嚶痛哭。

見她哭了,小道士急得像隻猴子似的,抓耳撓腮、上竄下跳。他這輩子,何曾惹得女人哭過?這下子完全束手無策。

看女道士似乎哭個沒完,小道士實在沒辦法可想了,也蹲了下來,用蠻力搬開了那雙捂著臉的手,向梨花帶雨的女道士哀求道:“守一子,我求你了,求求你了,不要哭了。是我錯了,我大錯特錯,我屁股都錯爛了。”

“你說,你要怎樣才肯消消氣,我都依你,我什麼都依你。”

“我都依你,我什麼都依你”,小道士這話一說,女道士就是心中大動。她隻覺得,有一種強烈的願望積壓在心頭,此時無比強烈地要從她心中噴薄而出。

可這種強烈的願望是什麼?她卻茫然不知!\t\t\t

說到底,她也隻是,一個不諳世事,更是不明情事的,女道士。

她都沒滿十六歲,一直以來都跟著師傅在女觀中清修。這次出觀前,她跟男人說過的話加起來都隻有幾十句。這樣的她,怎麼可能明白自己的女兒心思!

她隻知道,自己極想跟小道士在一起,片刻都不願分離。至於別的,她真就不知道了。

見她遲遲不說,小道士想死的心都有了:“守一子,你罵我吧,狠狠地罵我。”

女道士搖了搖頭。

“那你打我吧,打我的臉。”小道士抓起她的手,就往自己的臉上招呼。

女道士掙脫開,更生氣了。

小道士急暈了頭,他竟然一把趴到地上:“要不你打我屁股,脫了褲子打。”

見他真得去扒自己的褲子,女道士大急:“你幹嘛!”

小道士鬆了一口氣:“謝天謝地,你終於肯開口說話了。”

看他那模樣,女道士又好氣又好笑。可氣過笑過之後,她忽然覺得,這樣沒意思,真沒意思。

自己一心一意地想和他在一起,隻覺得有他陪在身邊,自己真真是,開心極了,也幸福極了。可他卻怎麼都不願意和自己在一起,那自己勉強他,有用嗎?有意思嗎?

什麼都沒意思!

一時之間,女道士隻覺得意興闌珊,她幽幽地一聲長歎:“好了,我不哭了,不生你氣了。”

小道士大喜:“真的?”

“真的。那件事也到此為止,從今往後,我不會再提起。”

小道士狂喜:“真的?”

“嗯,真的。你走吧,我在這呆一會兒。”

女道士抱著膝蓋坐下,呆呆地望著大江發呆。整個人看起來似一下子失去了靈魂,化成了一尊憂傷的雕塑,小道士就算再不通情事,也知道,自己實在不能在此時真個離開。

他陪著女道士坐下。可任憑他使勁渾身解數,女道士都不言不動。半個時辰後,小道士終堅持不住,狼狽而逃。

等他的腳步聲消失了,一直呆坐不動的女道士,忽然,淚如雨下!

第二天,守真子一行人告辭,回利州去。

離別時的氣氛,極是古怪。天一子一眾人,甚至包括守真子在內,個個都一臉怪異地看著小道士和女道士,還有意無意地為他倆創造獨處的機會。

可哪怕是獨處時,女道士的神情都是淡淡的,看小道士的眼神,真個地視若無物。

所以,小道士覺得很難受、很憋屈。

也很委屈:我去,我招誰惹誰了我,真是莫名其妙!

於是分別之後,心裏極不痛快地小道士,生平第一次進了一家酒館,叫了一壺酒。

三杯“玉樓春”下肚,小道士眼前浮現出了一幅畫麵:

九陰山,明月下,青鬆旁,兩個道士盤膝而坐,相對,很無聊。

小道士無聊地打了個嗬欠:“師父啊,你都活了四十好幾,怎麼就沒想過給我找個師娘?”

老道人無聊地打了個更長的嗬欠:“徒兒啊,為師告訴你,女人是這天地間最麻煩的東西。為師懶,怕的就是麻煩。所以對女人這種東西,為師向來就是敬而遠之,有多遠就跑多遠。”

想起這段往事,小道士舉起酒杯,往地下倒了一杯酒,喃喃說道:“師父啊,你老人家說得是對的,女人果然很麻煩,超級麻煩,無敵麻煩,超級無敵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