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這小娘皮竟然不相信我。”回想起這段時日裏遇到的各種憋屈,小道士傲氣發作,朗聲說道:“哼,管教你知道小爺我的厲害。”
許若雪嘴巴一撇:“隻希望你不是瞎吹牛,不然,嗬嗬。”
豪言放出,小道士頓時遐想聯翩:自己左手靈符,右手銅錢劍,威風凜凜,大殺四方的英雄模樣落入這凶婆娘,哦不,這絕色美女的眼中,必然會激得她眼泛桃花,嬌滴滴地說上幾聲:“道爺好生厲害哦!”“小女子好好崇拜哦!”“且讓奴奴寬衣解帶,好好侍奉下道爺。”
這要怎麼寬衣解帶,再要怎麼侍奉,小道士怎麼想都想不明白。純潔的他隻感覺到那必是一件極刺激、極舒爽的事,但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刺激、舒爽法,他卻茫茫然不知。
隻看那死道士眼泛桃花,許若雪便知道,這臭男人心裏不知在轉著怎樣齷齪的念頭。對這情形她也懶得生氣。從少到大,一見到她便這副急色模樣的男子,她不知遇到過多少。若是個個都計較,早十年前,她就一命嗚呼了。
隻是,在了解到她的性情之後,還敢這般瞎想的男人,真心沒幾個。
這死道士,看著長得跟女人似的,這色膽還真真不小。
原本想理解下這死道士,誰叫自己長得實在是美。但無奈這死道士,漸漸地眼神越來越火熱,那眼神也越看越向下。許若雪終於按耐不住,冷哼一聲,血海劍出鞘,一聲清叱:“雲淡風輕。”
小道士“啊”地一聲大叫,下意識地屁股一抬,一手兜住自己的,嗯,褲襠。
許若雪大笑。
小道士明白過來,臉脹得通紅,二話不說,揚鞭策馬,當先而行。
祭天山是西南夷(即今彝族)畢摩(類似於祭司)主持祭天地的場所。太穀縣的祭天山位於縣西南,是座三台形狀的小山。
西南夷風俗,祭天山以三台山為佳,不然,隻能以人工築成三台祭壇。太穀縣不是古西南夷聚居之地,但因為這山在,附近寨子的西南夷會在此地聚集,祭拜天地。隻是近百年來,西南夷南遷,這祭天山便荒廢了。
一路行來,日近黃昏,舉目所見,盡是荒涼。
登上山時,夜,已經黑了。
“拿來。”小道士伸手要道。
“給。”許若雪毫不猶豫。
接過包裹,小道士愣住了:啊!我還準備以驅鬼為借口,好好地說上一個時辰,看能不能要回幾樣法器。可這惡婆娘怎會這般好心?現在是晚上,她把法器全部交還給我,這不是往老虎身上插上了翅膀,生怕我跑得不夠快嗎?
正疑惑間,許若雪驀地喝道:“張嘴。”
不假思索,小道士張開了嘴。待反應不對想閉上時,卻已經晚了。
一粒小藥丸,散發著濃濃的腥臭味,從他的喉嚨口一直滾到了肚子裏。
小道士大驚:“你這惡婆娘,給我吃得是什麼?”
許若雪微笑道:“一夜斷腸丸。要是六個時辰後沒有解藥,你就等著肝腸寸斷,慢慢死去吧!”
小道士大怒:“你!你好惡毒。”
“我什麼我!”許若雪竟比他還生氣:“要不是你這傻道士實在不讓人省心,我犯得著讓你吃這個?這一夜斷腸丸,很貴、很難得、很有用的好不?還有,你再叫我一聲‘惡婆娘’試試,看我不割了你的舌頭。”
這,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苦啊苦!小道士無可奈何,隻得忍了。
找了個偏僻角落,小道士換上法衣。偷眼看了看不遠處站著的許若雪,他心裏一下子轉過了無數個念頭,最後終究垂頭喪氣地回到了那惡婆娘的身邊。
那惡婆娘有血海劍護身,自己的道術萬不能做到一擊必殺。若她生了警覺,以她的輕功,自己是追不上的。到時得罪了她,這一夜斷腸丸發作了,再指望惡婆娘好心饒自己一命,那還不如指望老母豬能上樹。
許若雪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你這傻道士,總算是聰明了一回。那毒醫說,這一夜斷腸丸痛得能讓人活生生地把自己的腸子挖出來,我還想著可以見識一番,隻要不讓你真個死去就行了。”
小道士白了她一眼,拿出羅盤,施了法訣一點之後,便見指針晃動,不一會兒穩穩指向西南方。
“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