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轉頭平淡的看著歌吟,嘲弄道:“你現在都自顧不暇了,還何談照顧曼姑娘?”
曼紗華微喘著氣,寬慰歌吟道:“他是著哥哥派來的人,你且放心好了,他們會治好我的箭傷,我不會進宮的,等我回到他的身邊,就無人能強迫我做任何事了。”
她話罷,慢慢合上了眼。那人將曼紗華從黃土地上打橫抱起,歌吟跪在地上,看著那人將曼紗華帶上馬漸漸地遠走。
妖治的暗紅色血液滴落了一路。
周遭的黃金侍衛拿著長矛對著歌吟,慢慢的向後退去,直到退到安全範圍內,他們才轉過身,忙跟上了高馬。
青山空穀中依舊回蕩著烏鴉沙啞的叫聲,歌吟跪在地上良久,良久。
曼紗華躺在床榻上,兔又重新侍奉在左右,淵著站在床榻的遠處,一襲白衣常服,冷清到孤傲,他輕聲問道:“你去時,她身邊的人是誰?”
那人低頭道:“白發紅衣,高鼻深眼紅唇,長得甚是妖魅,看似不像淵人。”
“好了,你下去吧,皇兄那邊你知道該怎麼。”淵著道。
“王爺放心。”那人退下後,喜樂從一旁上前低聲喚道:“主子……”
“去查白發人的底細。”
“是!”
兔將手帕放在了曼紗華的額頭上,她蹙著眉眼角漸漸的滲出了淚水,淵著輕步上前,清淡的臉上顯露些許愁容,“下去吧。”
兔退出了房門,淵著沿著床邊坐了下來,他心疼的拿起將她的外衣掀開一層,七個血洞安安靜靜的躺在她的身上,每一個傷口像是一根帶毒的刺一般紮在他的身上,他要緊牙關,捏緊拳頭,不言一句。
幸好傷及的都不是要害……
他就這樣靜靜的坐著,陪她到了深夜,他仰頭看了一眼窗外的月色,道:“好了,你乖乖在這等我,我辦完事就回來接你,然後我們馬上成婚。”
昏睡中的曼紗華像是點了點頭,她恬靜的麵容上透露出了些許笑意。
明正宮內,那人雙手抱拳道:“啟稟皇上,曼姑娘已經找到。”
明黃色衣袍的身猛地轉過身來,臉上透露著欣喜,他看了一眼桌案上備好的菜,雖然涼了,但重做也還來得及。
“在哪,給朕帶到宮中來。”
“末將該死,還請皇上恕罪!”那人雙手抱拳跪到了地上道:“在接曼姑娘回來的路上,遭到山匪阻攔,曼姑娘受了箭傷,現在仍舊在昏迷狀態,實在無法進宮麵聖。”
“什麼!”淵辰從高台上走下,冷峻的麵容上多了幾分殺氣,他行到那人身前,低身捏住他的下巴道:“上官錦瑒,你原來做事可從未叫朕失望過,今日你敢讓山匪傷了朕的人!哼……”
淵辰鬆了手,轉身冷然道:“下去自行領罰吧。”
“末將領命!”上官錦瑒方起身離去。
“慢著!”淵辰轉身叫住了他,“將曼紗華帶入宮裏,朕這裏有最好的藥,最好的太醫來醫治她。”
“啟稟皇上,曼姑娘身上受了箭傷七處,性命雖是保住了,可現在實在不已移動,否則馬車顛簸複合的傷口會重新裂開,到時候姑娘怕是不是被箭射傷而死,而是會疼痛至死的。”上官錦瑒雙手抱拳俯身畢恭畢敬道。
“放肆!”淵辰大怒,“不會話就不要話!”
“末將該死!”上官錦瑒忙又跪在了地上。
淵辰來回踱步,心中疑雲多多,無論她是生是死,他都要親自看看,誰知這劫走她的人是山匪還是別的什麼人。
他眼中的精光暗閃,單手扶住上官錦瑒的肩頭道:“她既然不能前來朕這,那朕便前去看看她。起來吧,隨朕前去。”
“皇上不可!”上官錦瑒眼中閃出一絲慌亂。
淵辰眯起眼睛,拉長了聲音問道:“有何不可?”
“這……”上官錦瑒蹭了蹭出汗的手心,正躊躇著。
“啟稟皇上雲太尉有事求見。”太監上前通報道。
淵辰收起了探究的目光,轉身坐在龍椅上,“你先退下吧。”
“末將告退。”
“宣雲太尉覲見!”太監唱和道。
“爺,你究竟是什麼事這麼著急,大半夜的雲大人還來上奏?跟在上官錦瑒身旁的侍衛多嘴問道。
上官錦瑒頓住了步子,低聲嗬斥道:“就你愛打聽!”
“弄潮知錯。”侍衛低頭委屈道。
“估計是清王的計謀。”上官錦瑒輕輕歎了一口氣,轉身看著燈火通明的明正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