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妝娘敗露(2 / 2)

妝娘的傾城淺笑僵在了臉上,她道:“曼曼不是與語嫣向來不好,為何今日又要親自相邀妝娘前去上香呢?”

曼紗華一臉清淡的看著妝娘,認真道:“死者為大,曼曼又何必去計較那麼多。曼曼等妝娘上好妝。”

妝娘頓住了臉上了笑,她轉身複又坐在了銅鏡前,婢女前去上妝,她單手扶著發髻看著銅鏡中的曼紗華道:“那就勞煩曼曼多等妝娘一會了。”

曼紗華含笑應下,她與兔站在妝娘的門口足足等了一個時辰,妝娘梳好了發髻,不喜歡,便又讓丫頭們重新梳妝,她穿好的衣裙,又顏色太嬌豔,已經不適合了自己,複又換了一套素著的衣裙,她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道這妝容又和衣裙發髻不合,便又重新上了妝。

最後一切都合乎她的要求了,清晨的日光已然化為晌午的烈日,妝娘道:“這一大早忙活的,還沒喝上一口熱水,吃上一口早茶,曼曼不妨再等等?”

“好。”曼紗華含笑應下,兔卻在她的身後低聲抱怨道:“姐姐,這妝娘分明是在存心刁難我們!”

曼紗華臉上依舊掛著淺淺的笑,她並未回頭,也並未回答些什麼,隻瞧見坐在桌案上喝著茶的妝娘,不動神色的停頓了一下,複又接著喝茶,吃著糕點。

一切都再沒了借口和理由時,妝娘這才叫了馬車與曼紗華一同前去城郊妝語嫣的墳墓前。

馬車裏兩人各自思索著心事,並未有人開口話。

目的地到了,馬車停住,兔掀起了轎簾道:“姐姐,我扶您下來。”曼紗華方起身,妝娘按住了她的手臂道:“你可是還怪著妝娘。”

“怪你什麼?”曼紗華淡淡道。

妝娘看著曼紗華的碧眼,認真道:“怪我那日去了你的房中,了一些重話……其實那並非我本願,回到房中思來想去,是妝娘的話過了,曼曼可別怨著妝娘了,在離妝苑若是曼曼出了什麼事,妝娘一定會護著你的。”

曼紗華抽回了自己的手臂,她淺笑道:“那曼曼多謝妝娘記掛了。”話罷,她頭也不回的下了馬車,獨自信步走到墳前。

她看著墓碑上的新篆刻的“妝語嫣之墓”這幾個字,她便覺得今日應該躺在這的,不該是她,淵著不是交代了此事不準她參與,可她還要執意的參與,這其中的緣由怕是隻有操縱此事的妝娘最清楚不過了吧。

想到此處,她閉眼吞下了一滴淚去,兔為她點了香,她跪拜三次,便將香呈上。

妝娘姍姍來遲,她亦是跪拜在地上,拿了香火與烈酒,前來祭拜。

妝娘手持著烈酒往妝語嫣的墳前澆下,曼紗華跪著筆直,她問道:“妝娘就不覺得愧疚嗎?”

妝娘神色悲憫,她道:“當然愧疚,愧疚往日沒有對她好些,愧疚當日沒能攔住她,就這樣年紀輕輕的便喪了命。”

曼紗華抬眸淡淡道:“是不想攔,還是攔不住,妝娘心中自是明白。”

“曼曼這話是什麼意思?”妝娘倒下了烈酒,她問道。

曼紗華搭起了手,兔當即扶了她起身,她道:“兔,你去馬車那看著,別叫外人動了馬車上的東西。”

“好的,姐姐。”兔擔憂的看了一眼曼紗華與妝娘,這兩人從出來時就陰陽怪氣的,這會莫非不是要吵起來吧。

曼紗華見兔走遠,她便將笑著的眸子收回,冷著一張臉森然道:“毒蛇、被趕、設計、送死,這一切都是妝娘計劃好的吧,可惜了曼曼福大命大,如若不然,今日躺在黃土之中的便是我!”

妝娘麵如土色,她慌亂的將酒杯拂倒在地,她扶著一旁的黃土起身,嗤笑兩聲。

“跪下!”曼紗華當即嗬斥一聲,唬的妝娘重心不穩,複又跪在了黃土地中。

“你在她的墳頭,還有什麼資格起身?你該永遠跪在這裏懺悔贖罪!祈求她原諒你,但她已經死了,她永遠都不會再原諒你了!”曼紗華的悲憫,這是她很少會有的怒氣,她一向寬以待人,從未想過要與別人怎樣,隻是這次,妝娘真的觸犯到了她的底線,她忍無可忍。

妝娘跪在地上,一襲紫衣嫋嫋,雲髻梳的也甚是精妙,她長眉連娟微微蹙起,她嗤笑著,道:“曼曼在什麼,妝娘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