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阮哭的傷心,江生繼續摟著她,溫柔道;“你還有我,我會陪著你一輩子的,一輩子就我們兩個在一起,不受外人打擾,阮阮我愛你。”
這或許是江生對溫阮的最動聽的情話吧。
江生在溫阮麵前克製住了喪子之痛,他隻是需要表現的堅強一點,讓溫阮可以踏實的靠在他的肩上休息,該流的淚,該表現的軟弱,早在溫阮沒有醒來之前就統統排除了幹淨。
往後家徒四壁,沒有兒子江琰,一家的生計全靠在了江生的身上,日子一晃又是九年。
淵五十五年,東夏國巫女在祭祀大典上發怒降罪於民眾,使得烏鴉傷人,江生頭部重傷。
作古於淵五十五年。
“又亮了,我的故事講完了。”老婦人抬眼看著窗外投射進來的一點星辰微笑道:“巫女我的故事講完了,也心安了,我不想老江頭就這樣什麼都不留下的去了,若有一日你們能見到上官擎蒼將軍,請將江生的故事告訴他,他沒能達到將軍的要求是辜負了他,可他真真實實的活了後半輩子,他也時常記掛著將軍,是將軍給了他人生中的精彩與光輝,我也要謝謝上官將軍若不是他,也不會有今日的溫阮和江生,隻是不能親自前去道謝了,這些都要勞煩巫女了。”
曼紗華依舊沉浸在方才的故事中,江生溫阮,他們這一生都是苦的,但這一生又是幸福的,相依相伴二十八年一起挨過了喪子之痛,又一起到了白頭,還有什麼遺憾放不下的呢。
她潤了潤嗓子,開口道:“南城之戰曾聽父王提及過,隻是想不到與將軍並肩作戰的人竟是麵前的這位老伯,他日待我去了淵見到上官老將軍,定會將婆婆所言一字不落的講給他聽。”
“上官老將軍?……哈哈,是啊。”她淒然的笑著,“這麼多年過去了,任誰的容顏都變了,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上官擎蒼如今也老了,我和老江頭也老了,老了……”
淵著靜靜的站在曼紗華身後,注視著老婦人的一言一行,而後有些擔心的看向曼紗華。
“著哥哥,我們走吧,老婆婆她想親自將老伯葬了。”曼紗華拽拽淵著的白袍道。
“嗯。”他輕聲應道。
兩人向溫阮到了別,便踏出了這座屋。
“著哥哥,你江生和溫阮這一生是幸福的嗎?”
他們走向了街道,看著剛升起的日頭,心裏劃過一絲焦急,在那裏耽擱的時間是有一些多了。
“是吧。”淵著應道。
“可方才老婆婆所言就像是在交代自己的後事一樣,講了他們的故事,又念及了多年不見的老將軍……著哥哥,華兒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曼紗華腳步頓在原地,便不往前走了,回過身去,看著方才呆過的房屋。
淵著也回首看去,淡淡道:“這樣的結局應是溫阮早就打算好的吧,她那麼精於算計,怎會不安排好自己的後事。”
“不,不會的。”曼紗華搖著頭,滿眼淚光的看著淵著,“著哥哥,華兒賭你這次猜錯了,我們回去!”她堅定道。
“華兒……”淵著擰著眉,看著她。
曼紗華心中一陣絞痛,拔腿向回跑去,千萬不要,千萬不要,不要和自己的想的一樣,不要和著哥哥篤定的一樣,溫阮會安然無恙的活到九十九歲,她不會那麼不理智,她是那樣的精明……
“華兒,不要去……”淵著幾步便追上了曼紗華,他拽著她的手臂,深沉的眸子看著她,“聽話,不要去。”他不想讓她的童年有任何不好的記憶存在,不想讓她背負這麼多。
“著哥哥,我不想因為自己的失誤而害死兩條人命,求你了,讓我們幫江生完成他的遺願,他是希望她活著的……著哥哥……”曼紗華整個臉都蒼白著,她眼神中的哀怨與痛苦,淵著看的真切,他慢慢的鬆開了她的手臂。
曼紗華疾步向那所房屋奔去,淵著緊隨在她的身後,他整個心都是被一隻手捏住的,隻稍微微用力就會滴出血來,若她的世界觀破碎了,他還要怎麼去守護!
“婆婆……婆婆!”曼紗華焦急的推開腐舊的木門,大聲向屋內喊道。
屋內沒人回複,從大門口走向屋門還有幾步路,她再也按耐不住了,照著故事中的姓名喊道:“溫阮!溫阮!溫阮!別做傻事!江生不允許你做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