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點頭,堅定的道:“準備好了,我會勇敢的麵對這一切的!”
淵著淡淡的勾勒出一個笑容,向她招招手,“走吧。”
今日無論發生什麼,隻要曼紗華知道她身邊還有他,那麼她就什麼都不怕了,即使是去赴刀山火海,她也毫不猶豫,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隨著去了。
公主殿外,沒有備馬車,亦沒有軟轎。往日裏與曼紗華形影不離的七個宮人亦是在公主殿原地待命。
曼紗華隨著淵著一前一後的走在青石路上,兩旁的紅牆投下的影子,將雪的一邊染成了灰色。
曼紗華走在灰色的部分,她看著走在陽麵的淵著,勾起嘴角玩心大起,快步跑了過去,伸出手拽住了淵著衣袍的一角,低聲道:“華兒要著哥哥牽著!”
淵著回眸,看著曼紗華亮晶晶的眼睛笑而不語,也沒有去牽她,隻是兀自一人走在前頭,不再理會身後氣急敗壞的曼紗華。
“巫女!”一路上遇到的幾個宮人,見到曼紗華,仿若是受到了驚嚇一般,忙虔誠的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向她行著跪拜之禮,生怕再有什麼差錯,觸怒了她。
“著哥哥,你瞧,他們都不叫華兒華公主了,好生討厭!”曼紗華站在後麵像一個活脫脫的受了氣籠包,站在那裏不肯再走一步。
曼紗華站在原地,看著淵著的白衣消失在轉彎的盡頭,她站在那裏等了好一會,本以為淵著會回過頭來找她,結果卻是失望的。
“著哥哥,你等等我!”她揚聲喊道,拔腿向淵著走過的方向跑去。
淵著同曼紗華一起站在宮門口,那條通往鍾鼓樓的紅毯已經撤下,上麵估計沾染了不少人的鮮血,不少烏鴉的黑羽毛吧。
一層薄薄的雪落在上麵,顯得那麼寧靜。
街道兩旁一片肅然,少了一些往日裏的生氣,沒有婉轉的叫賣聲,沒有了晃蕩的叫花子,就連平時一直開著門的商鋪都緊閉著門,不肯營業。
“著哥哥今日的東夏城怎麼這麼安靜?”曼紗華手拽著他的白袍子,真的問道。
“所以我們隻能一家一家的去敲門,一家一家的去道歉,來彌補那日所釀成的大禍。”他的平靜,她聽得認真。
“就先從這條街開始吧。”淵著道。
曼紗華單手提起黑裙擺,走到木門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又慢慢的呼出來,這才將叩門的手落了下來。
“請問有人在家嗎?”曼紗華稚嫩的聲音問道。
屋內的人出來,並沒有直接的開門,而是朝著門縫看去,隻見門外站著的姑娘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袍,頭發自然垂落在身後,個子較,看起來有七八歲的樣子,眉宇間劃過一抹執著的模樣。屋內的人大膽猜測道:“巫女?”
裏麵的人聲音問得很輕,仿佛又在向自己一樣,曼紗華站在門口聽得清楚,忙應道:“是,還請勞煩你將門打開一下。”
片刻,門並沒有打開,隻聽“撲通”一聲,門裏的人哀求道:“請求巫女息怒啊!請求巫女息怒啊!不要降罪於我老江家啊!”
曼紗華疑惑看著門口,然後上前走了一步,也從門縫裏看去,隻見屋裏的人是位老婦人,頭發略微的花白,衣衫襤褸,跪在地上祈求著。
“老婆婆你快起來,別跪在地上,當心著涼!”曼紗華急聲道。
“請求巫女息怒,息怒啊!不要降罪於我老江家!”門內的老婦人還是紋絲不動的跪在地上不住的祈求著,一點開門的意思都沒有。
“老婆婆…”著曼紗華又叩了一下木門,她回過頭來看向淵著,為什麼這位老婆婆會這樣奇怪的話,自己哪裏有降罪於他人。
淵著踏雪而來,伸手將曼紗華拉到自己身後,沉聲道:“巫女指令已下,難道你想違令不成?”
曼紗華抬眼看他,仿佛這與一貫溫柔善良的他有所不同,門內是位衣衫襤褸的老婦人,淵著何出此言來唬她?
門內的老人聽言,忙起了身,拍拍褲腿上的殘雪,伸出枯瘦的雙手,將屋內的鐵鎖卸下。
“巫女,之驕子,與同歲,萬民敬仰!”老婦人高聲呼道,然後跪在地上,雙手鋪展,雙目含著淚,行了一個極大的跪拜之禮。
“老婆婆快起來,今日不是祭祀大典,沒有這麼多禮數的。”曼紗華前去將老婦人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