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影淡謎朦(2 / 2)

“兩位殿下,咱們先走吧,莫讓皇上等急嘍。”寧升插嘴道,打斷了這對貌合神離的兄弟的談話。

天祁和夢若都點了點頭,也不再說什麼,跟著寧升,走進宮門,趨向不明的遠方。

不知過了多久才到了宮殿門口,夢若抬頭看了看牌匾,上麵烙了三大金字“軒居殿”,這是皇帝的憩息之所。剛跨過殿門,縷縷檀香撲麵而來,古樸的陳設躍入眼簾,清一色的蘭白,看得眼神輕柔。

一張兩丈長的案桌上鋪著一層繡著雪色蘭花的蘇錦,右側整齊的堆放著數不清的奏折,左側則是一碟醒神的茶水。案桌兩側蹲著兩方三足香爐,散發出淡淡的檀香。兩側的牆壁上掛滿了書法,繪畫,詩詞,也不知是名家名作,還是皇帝自己的作品。

皇帝亓宮越川穿著龍袍坐在案桌前,威嚴的麵容蕩漾著一層破碎的冰寒,閉著雙眸休憩。

“皇上,兩位殿下到了。”寧升輕喊了一聲便退到了一旁。

“兒子給父皇請安。”天祁和夢若跪在地上,異口同聲地說道,看著地麵,不敢喘一口大氣。

“賜座。”亓官越川睜開雙眼,緩緩地掃過兩人。

話畢,兩個宮人搬來了椅子,讓夢若和天祁坐下。

亓官越川搖了搖頭,憐愛地望著兩人,一時懊惱不已,“哎,江山社稷。朕對不住你們死去的母親,不能恢複她‘仙侶皇後’的名號了”。

剛坐下的天祁聽了就站了起來,一幅憂容,“父皇,母親在世時不圖名份,離世後自是不貪虛榮。父皇仁愛賢明,自當以國本為重,兒子不孝,隻能為母親守孝後才來侍俸父皇左右。”

“你母親泉下有知也可以瞑目了。”亓官越川彎了彎眉梢,點了點頭,有些欣慰,“寧升,宣朕旨意。知才人殯天,朕深念鸞儔之情,追封為知嬪,以妃禮厚葬。”說罷,揮了揮手,“你們兩個出去吧,在你母親牌位前替朕盡盡心吧。”

天祁和夢若辭退,退出軒居殿,同行到了雲寒宮門前。

“人生的起點,不會是終點,沒有開始的點,那就是終止。”天祁睃視著夢若,率先走了進去。夢若看著他遠去的背影低喃:命卻注定,人生就是一次輪回,終點即是起點。虛渺的話語消散在空中,隨風而去。

櫻雨泣泣,滿院斑駁,灑在水麵上,漂浮著瓣瓣繁雜滋味。

“母親,你為何要這般待我,難道我不是你的孩子麼?”夢若站在櫻花樹下,望著潭水上的花瓣,喃喃。

“‘仙譴使’又是什麼?為何我看到《仙譴使秘史》你會阻止我繼續讀下去,帝妻必須是‘仙譴使’一族的聖女麼?”回憶起往日自己翻閱《仙譴使秘史》時母親的失態,和母親的欲言欲止卻還是沒有說出口。夢若頓時頭疼了起來,蜷著身軀,咬著袖錦,雙手微顫,額頭也冒出些許汗珠,仿佛頭要裂開一般,什麼東西要鑽了出來:為何回憶以前的事總是頭疼?難道以前有我不知道的記憶?

沒有人看到夢若衣衫不整的左肩上露出一個雪白的羽毛印記。

漸漸的,疼痛減輕了些,夢若緩緩地坐了起來,額頭的汗滴仍在,臉色也是蒼白。拉了拉滑下左肩的衣衫,遮住了那個印記。

“‘仙譴使’一族聖女姓氏涼若,族人姓氏涼,母親,你是涼若憶蘭麼,那我不是涼若姓氏麼?你又為何躲著父皇,你不是愛他麼?”一切都像是個謎,籠罩在朦朧之中。

寒冷的風凓冽心涼,斑駁的穹空注定孤孑時光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