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謠?”
順其目光而視,原是看著那位公子的容顏愣住了。
他墨發如絲,未綰未係任其潑墨般披灑身後。膚色蒼白勝雪,眼波流轉似水透徹柔和,脫俗勝仙……
轉過神拍拍自己的臉,拉著恨不得跟著他同道走了的綠謠快步向前。那自是因為……
若再不加緊便要被父親發現了!
……
有驚無險回到閨房,卻發現表姑拉著一位年近七十的老婦人熟絡地坐一塊兒……忽覺不妙起來。
“姑姑及這位夫人為何會在這裏?”
見我一襲男裝,二人臉上一愣,良久老婦人才緩緩而不可置信說道:“貴……公子?要找夫家?”
原是如此,找夫家……不對!誰要找什麼夫家!
隻見表姑尷尬笑笑,示意綠謠帶我進去梳洗一番。
“等等…這是怎麼回事?”
母親近幾日臥病在床,姨娘早逝,父親貴為尚書公務繁忙,家中大事無人料理,如此才請來表姑。誰知,這才搬進來住了兩日不到,便想著幫我找夫家……
“十七歲的姑娘家,再不嫁出去就得變成老姑娘了,姑姑這是為你好。”匆匆打發完我,衝著還未理解狀況的孫婆婆一笑。“孫婆婆多有誤解,我這侄兒平日貪玩,總思尋著溜出去玩,這不,才換上男裝。”
“原是如此,是老身冒犯了。”孫婆婆拿著一塊手帕擦擦額前汗珠,接著說道:“依老身看呐,可與小姐門當戶對的也隻有薑小侯爺了。”
姑姑一聽先是大喜,後又一轉為憂。
“不知……婆婆說的是哪位小侯爺?”
“誒喲,瞧老身這腦子,自然是薑王爺那位長子!”
“依綠謠看啊,把小姐嫁出去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雖極為小聲,而我卻聽得一清二楚……
“死丫頭,嫁作人婦可就再也去不了楚淮樓,不能和朔之喝酒了你明白嗎?”綠謠遭反駁之後委屈地嘟嘟嘴便不再說什麼。看著銅鏡中人影由模糊轉而清晰,慢慢浮現出清麗絕塵的一張臉,我不覺捏緊了袖口衣料。
在我出生之前,所有大夫皆是一口咬定:此胎必得一良子!誰會想到,我會是女兒身。
“小妹。”
一個熟悉的聲音“突”地打斷了我的思緒,轉過頭便瞧見窗外鬼鬼祟祟的身影。此為兄長李赦,若說我一女子家何故愛去青樓,便是幼年他帶我去煙柳地方尋歡作樂惹的禍。如今他已貴為禦史大夫,也難改成性風流。
綠謠識趣退下,我沒好氣地朝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怎麼,今日沒去找你姘頭?”我跑到窗子前撩起紗簾,打趣道。此處姘頭所指為與他傳出有斷袖之交之人:當朝薑丞相。
他一副身受苦惱的樣子,示意我把頭湊過去,故作神秘地說:“你說愛上一個奸人之女當如何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