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長安,最缺之物為人才,最不缺的便是煙柳地方。
名動天下唯楚淮,楚淮樓女子媚至酥骨。樓內還可見到些許文人雅士舉杯對飲紅顏,大醉酩酊。
“公子出身富貴自是不知平民百姓疾苦……看啊,公子的那隻蛐蛐勝了!”
女子百無聊賴地用食指輕拍著小桌,講著暴民如何破城門入長安強搶偷盜,聽她語氣似是與自身無關之事,直至罐內黃蛐蛐張翅長鳴時眼中的才稍顯欣喜。
我正聽得入神,被她這一說也向蛐蛐轉去目光。
“每每與公子鬥蛐蛐,輸的總是宛宛,公子有何妙招不成?”
妙招?自然是有的,蛐蛐同人一樣也分尊卑,所謂尊不過黃……不過此刻,更能讓我在意的是暴民一事。
“宛宛,這事你是從何而知的?”
她也不甚在意,隻為我滿上酒,淡淡望著窗外。
“瞅著跨入楚淮樓的除了那些個官臣,其餘皆是苦著臉求個痛快,姐妹幾個奇怪便問了。說也真是萬幸,楚淮樓幾個小倌護著,不然呐,還不得被柳寧來的暴民搶個空?”
我拿著酒杯的手一顫。天子腳下,發生此等大事竟無人上報治理,當真是反了。
“……當真是美酒佳人,好不自在。”
我一杯一杯接下柔情女子遞過的酒,卻暗暗想道:不妙。
畢竟我這人,生平就好兩件事:喝酒和逛青樓。雖好酒,卻酒量淺,令我極其懊惱。果不其然,幾杯猛酒下肚腦袋便有些昏昏沉沉。
座上女子掩麵而笑,好一株春桃釀酒醉人,怕是惡煞見了也隻得溶於春風之中。隻可惜同為女人我倒真打不起他意。“公子為楚淮樓常客,酒量卻不見長,倒叫宛宛擔心。”
“見笑了,實為在下貪杯。”我嘴角上揚,為自己滿上半杯,一飲而盡盡見自在。“不過有如此佳人為在下擔憂也算不枉。”
……
入青樓,所圖為何?不過是圖個自在,正是人間有所愁,故而醉生死。
如今的愁正是如宛宛所說,長安治安皆被柳寧暴民所亂。我平日總呆在尚書府和嬌兒爭上一爭,若是出去也是男裝混青樓,倒還真對此事迷迷糊糊的。
“小姐小姐!可算追上了!”丫頭綠謠滿麵細汗,上氣不接下氣,看上去跑了不少路。“楚樓女人,太…太可怕了!”
想她初入楚淮樓被女人圍攻之景實在好笑,我不禁笑出聲來,打趣道:“她們見著生得俊俏的小公子自然是要先堵上一堵才是。”
“可是小姐,若是讓老爺曉得您又偷跑出來……”
“噓噓噓,什麼小姐,叫公子。”
不過想到父親,我還是有些後怕。我這位父親處罰的方式怕是與常人有些不同,他不但不“罰”,還許你自由之身,但是且慢,你且對上鬼才之詩。
綠謠趕忙捂住嘴,望望四周才安下心來。
也難怪,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有如此盜賊,公然盜扇子。
那人渾然不覺,旁人也視若無睹,隻抓緊貴重物品匆匆走過。
我本想出頭當一回勇者,卻看到那人若有若無的笑,離得遠不甚明白卻得知他是有意而為之,便不再插手。誰料綠謠停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