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嘶吼著尖銳的鳴叫,腥臭的血液像是海水一般的瘋狂的湧來,血水中掙紮著灰色的幽靈,觸手的斑紋上每一毫都在吞噬著死者的靈魂的力量,魂力像是源頭一般的洶湧,它震顫著深淵的屍骸,而屍骸又不斷的被汲取著魂力,反反複複,整個荒蕪都變成了墳場般的死寂,希斯裏將巨刃拋出,斑駁的魂霧席卷著血液之中一份份的恐懼,黑鴉伴隨著鮮血不斷的卷進颶風,殘骸碎裂的粉末化作漫天的陰霾,他將身體撕裂成無數隻鴉鳥,帶著死亡走向新生。
“過去的逝去,勢必帶著新生。”安森娜掙紮著將剩下的魂力充斥成灼熱的火焰,沸騰的血水將漫天飛舞的觸角燒成灰燼,她的瞳孔中帶著荊棘,帶著神跡久寂的黑暗。【西海岸】
塞莉婭的披風被狂怒的颶風卷起,獵獵作響的黑色長袍下麵閃動著熠熠的光輝,她遙望著天際翻滾著凝重的烏雲,瞳孔中翻攪著灼熱的熔岩,她抬起手,手腕上被颶風劃破的傷痕流出殷紅的鮮血。
“【複仇】。”她喃喃低語,像是與狂怒的海水對峙般的立在小鎮狹窄的街道上,她低下頭,發現自己的皮膚之上不斷的裂開幹澀的血口,荊棘般的海風不斷的切斷身邊侍衛的喉嚨,汩汩的鮮血濺射出來,像是崩開的泉水。“複仇女神,”
驛站的人們半跪在青石的地麵上,濕漉的雨水滲過長袍的縫隙,帶來寒冷刺骨的恐懼。男人仰起頭,眼眶中不斷的溢出鮮血,黑洞洞的眼窩被細長的冰刺所穿透,他的盔甲完好無損,而血液順著盔甲的縫隙,染紅了銀色的金屬表麵,剩下空洞的軀殼,他的喉嚨像是被無數隻蛇啃噬般的閃動著銀色的光點,空洞的血跡被湧上來的海水衝刷的毫無痕跡。男人像是座雕塑一般的朝拜著海麵,那個巨大而熊熊燃燒的火海。
海麵不斷的燃燒起灼熱的火焰,烏雀飛舞著劃破濃重的天際陰霾,剩下空洞的血痕,巨大的蛇身披散著烏黑的長發,光滑的身軀上鑲刻著閃亮的鱗片,鱗片之上反射著光輝霓虹般的彩,風吹動著海麵洶湧的潮水,身體盤踞在礁石上拖動出一道道深深的溝壑.塞莉婭低下頭,巨大的影子遮擋著無數彩霓的光,小鎮荒蕪的移為平地,宛如深淵般的溝壑燃著濃重的青煙,塞莉婭跪在地麵上,膝蓋深深的埋在泥土之中,巨大而沉重的神諭將四周化為一片沉寂的血海與屍場,海曙散去光華,黑暗吞噬穢跡。
塞莉婭的身體被無數布滿尖刺的荊棘包裹的嚴嚴實實,血液湧出染紅了火焰灼燒著的海水,被潮水推向森林的深處,樹木被洶湧的潮水切斷,枯朽和腐爛的樹葉埋葬著泥土,屍體被無垠的海麵化為永恒,複仇女神的火焰點亮了整座西海岸的灰寂。塞莉婭的身體被深埋在海底,荊棘的枝葉遮擋住大量的碎石,而複仇女神摩格拉的血液,卻滲透層層罅隙,灼燒著她渾濁的雙眸。
【神殿.神塚入口】瑞恩把黑紗長袍披在虹痕的身上,健碩的身影被黑暗中滲透進的光切割出清晰的幾何圖形,他的唇被緊閉咬住的牙齒豁出殷紅的血口,他抬起頭望著上方朦朧的岩頂和幽暗的叢林,身體上不斷的湧現著銀色的鮮活的紋路,他緩步走上石板斑駁的汙漬上麵,血幹涸的痕跡化開粘稠的液體,沾滿了銀色精致的靴子,他像是一枚熊熊燃燒的火焰,包裹著寒冷的爆炸的木芯,不斷的撕裂開一頭,層層脆弱的潮濕的外皮,剩下滾燙灼熱的烈焰,隻需得一場淩厲的風,將這開始於荒原之上的苗頭,逐漸催促成為流淌飛逝的岩漿,將這片大陸之上的一切光化為灰燼。而在亞斯克帝國之上燃燒的這團烈火,將如荒草茂盛般的蕪駁的化為灰暗的瘟疫。瑞恩俯下身,撕開【麟音】血跡斑斑的羽毛,迸濺出來的汙穢的鮮血如同洶湧的潮汐,順著光順霓虹般的絨絲,他將尖銳的牙齒深深的刺入脖頸處淋漓的傷口,吸吮著腥臭烏黑的血液,血液沿著嘴角流淌下來,留在幹涸的痕跡,他實在太過饑餓,既然麟音已沒有了用處,不如把它放在魔鬼的肚子裏。峽穀裏空洞的回聲不斷的傳播著吞噬的聲音,虹痕的身體上被沾染上迸濺的鮮血,他回過頭看向少女破碎的軀體,胸口那個巨大穿刺的血口驚悚的冒著熱氣,燦白的肌膚上如同開滿了毒素蕾蕾的罌粟,內髒被切割成模糊的幾何體,手臂被硬生生的隨著切口分離開來,指甲中沾滿了泥土和血痂。“你放心,你的事我不會放置不管,神的旨意向來是為每個受盡苦難的人賦予光明,今日流淌的鮮血,勢必會成為荒蕪火源中最絢麗的熾蓮,在七日之後,我一定會回來幫助你複生。”而他決絕的離開那片幽暗的峽穀之後,一個孱弱的身影站在她死去的地方,輕輕揮一揮手,便將虹痕僵硬的屍體燒焦成一小團模糊的影子,他抬起頭,稚嫩的臉龐上浮現出一抹詭譎的笑,這次,在整個帝國之內,再也沒有了擁有【永生】之力的人,也就是說,接下來的死亡,即是諸神黃昏。
【帝殿】塞莉婭的瞳孔中散發著輝夜的霓虹,尖銳的瞳仁像是毒蛇般惡毒而鋒利,她的雙眸凝結著冷漠的冰霜,一絲絲的血液鮮活的流淌在眼瞼如同鱗片般光澤嬌麗,她凝視著伽那黑色長發下遮擋住的白皙透徹的臉,微笑的樣子嘴角絢爛的血跡順著脖頸滴落下來,她湊過去,輕輕的銜住他單薄的唇,冰冷的牙齒齧住傷口,腥血的馥鬱充斥著塞莉婭的口腔之中,她有些恍惚,似乎他們隻是緊緊的擁在一起,而不是站在冰與火的對立麵上。他灼熱的鮮血滾燙的翻滾著攪動著她的唇齒,讓原本冰冷的淒冷的血液和煦的在魂力的紋路中延伸,但塞莉婭的目光還是如同入殮般的哀慟,她知道,在末日來臨之際,隻有沉入黑暗於深淵,才能躲避命運的侵襲。“我說過,隻有遇見最愛的人,她才能殺死我。”伽那無聲的對著唇語,目光中是灼熱的鮮血。“即使你墮落在原本汙穢的世間,你也不能阻止我愛你。”塞莉婭將眼淚埋進漫長荒蕪的曠野之中,將長矛深深的插入他的喉嚨裏,鮮血迸濺出來,顯得她的臉頰更加蒼白無力。她懷抱著烏黑長袍下僵硬的骸骨,風雪在帝殿空曠冗長的走廊裏呼嘯而過,烈火被凝結成玲瓏剔透的冰川,鮮血流淌著孤獨悲哀的魂曲。她嘶吼著,咆哮著,無數冰裂的狂野藤蔓穿透出堅實的岩麵,模糊的雙眸撕裂著漫天凝結的空氣,她的身體不斷的被藤蔓腐朽啃噬,嘩啦啦的鋼鐵藤刃切割著地麵留下道道深淺的溝壑,她的麵容如同枯涸的老嫗,明暗的皺紋泛著光滑粘稠的鮮血,她在漫長時間長河裏行走的太過匆忙,隻完成了生存的部分的人類,擁有的隻有更加幽暗的衰老。原有些事要比死亡更可怕,那就是淒悲的活著。像是一座孤島,在腥臭的海風中彷徨的漂流。如同**著的雕塑,在千萬人中的蜚語與唾棄中蒼涼的活著。卡農看著塞莉婭,詭譎的笑著,像是嘲諷一般的直視她衰敗枯萎的樣子,看著她的狼狽,她狂躁的將身體撕扯開,藤蔓生硬的扭曲著惡毒的姿態,卡農猛地衝到塞莉婭的麵前,身體的魂力在一瞬間膨脹洶湧的爆裂開來,塞莉婭被巨大的魂力纏繞著,一道道細小的傷口在身體的各個部分汩汩的溢出幽綠的鮮血,如同樹木粘稠的汁液。“你這樣衰敗的怪物。”卡農盯著她的眼睛,咬緊了嘴唇才不讓自己對這張麵目全非的臉頰作嘔,“早已經不被賦予被愛的權利了。”如同颶風般呼嘯而來的風霜瞬間切開糾纏在一起的魂力,卡農像是被猛地扔出般重重的摔在大殿殘破的石柱上,灰塵窸窸窣窣的,如同千萬隻湧動的甲蟲。路西法的臉在溢出的風雪之間,像是被光線打穿了精致的五官,高高的顴骨下一雙陷入深邃黑暗中的眼眸,不斷的將烈焰融化成冰雪。“沒有人,會被剝奪被愛的權利,在神袛看來,每個人都是孤獨的玩具,所以他們掙紮著,彷徨著,尋找著一切與自己息息相關的溫暖的感受,然後軟弱的,癡迷的銜接,纏綿,造物主在殘忍的將你的一半靈魂生生分裂,讓你明白命運不可違背,他們嘲笑你們世人,像詩人嘲笑天命一樣,都是為了歡愉。”路西法走近一步,周圍的地麵隨著他的步伐裂開巨大的溝壑,腐爛衰敗的氣息從地底開出殷紅的血,銀色的長袍下麵幹枯的雙手凝著一層單薄的霜,金色的魂力在冰霜的表層下麵,啃噬著鮮活的生命力。“我說過,沒有人會被剝奪被愛的權利,連神袛也不行。”路西法的表情像是哀慟,又像是在唐突的笑。“因為這個世界隻有生存,愛,隻不過是人們臆想出來的虛幻的鏡像,孤獨的麵龐越清晰,你便越渴望這種荒謬的物件。”路西法抬起手,手指上已經凝結了一節銳利的冰刃,修長的手指上沾著金色的魂霜。他的雙眸清澈見底,倒影著明媚的慘然。“那可未必。”稚嫩的兩道女聲像是回音一般空洞的回響,留在一連串的清脆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