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須早已不在刑房裏麵。刑房內的木架、刑具不複方才的淩亂,明顯被人收拾過的痕跡。看來在阿舊被久陀陀帶走後,青伢通過鈴鐺叫來的人也過來了。
此時,除了阿舊之外,青伢一人停留在刑房中,他放空的望著牆壁,不知心裏在思考些什麼。情緒變得越來越不安,口裏絮絮叨叨的念著小雅的名字。青伢身上漸漸地透出一股戾氣。他忍不住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又用巴掌狠狠地扇自己耳光子,眼中似乎摻雜著懊惱和悔恨。最後竟忍不住蹲下抱頭痛哭起來。
青伢當初把小雅接過來,隻為給她個安樂日子,免受風吹雨打。可事到如今,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親妹妹去死,自己卻無能為力。心裏怎麼能不疼,怎麼能不後悔。
阿舊看到這一幕,心中卻不為所動。青伢這是在懺悔嗎?可笑極了,如今既然他選擇犧牲小雅,懺悔又有何用。
大概是讓良心別再痛吧。
世人便是這樣,良心二字太折磨人。多少人為了利益選擇丟掉它。
阿舊失望的搖了搖頭,不由得開始心疼小雅攤上了這麼一個哥哥。
朱紅色的大門被人從外麵推開,青須滿臉喜色的推著兩個大鐵籠緩緩進入刑房。
待青須看清青伢此時的模樣後,忍不住打趣的說道:“怎麼?後悔了?我們未來三清觀的主子。”
青伢惡狠狠的瞪了青須一眼。“你知道些什麼!”
青須繼續嬉笑道:“別這麼凶嘛,你看!我給你帶了些解氣玩樂的好東西。”
青須推進門的鐵籠子足有一尺高。鐵籠下方安裝了四個活動的小輪子,十分方便移動。青須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兩個鐵籠子推到青伢身前。
這兩個籠子裏裝的物品十分奇怪。
前麵的籠子躺著一個昏睡的男子。該男子衣著襤褸,手腳處有明顯的擦傷痕跡。但觀其外表,應該並無生命之危。悠長的打呼聲從他的鼻子中發出來,胸膛正一上一下的起伏。
後麵的籠子困著一隻大黑狗熊。這隻大黑狗熊被鐵鏈鎖住脖子、手腳。周身的皮毛毫無光澤,身軀四肢明顯比一般的狗熊要幹癟。安靜的蜷縮在鐵籠子中,雙眼瑟瑟的看向青須。
刑房的燈火比外麵明亮。阿舊能更清晰的觀察這大黑狗熊的模樣。阿舊越看這大黑狗熊,越覺得不妥。特別是那一雙黑白分明,滿帶驚恐的眼睛,給阿舊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
青須打開後麵的鐵籠,提著鐵鏈子命令大黑狗熊出來。
“奇怪。”青須突然皺眉往四周看了看,“這屋子裏怎麼還留著那書生的臭味。”
聽到這話,阿舊害怕青須會發現自己。謹慎的與他們拉開距離。心裏不禁罵到:狗鼻子,那麼靈!明明這屋子裏全是血腥味。
大黑狗熊乖順的從籠子裏爬出來,低頭蹲在青須麵前,等候青須的下一步指令。
“乖,去給我拿個剝皮的鉗子過來。”青須向狗熊命令道。
這狗熊也奇怪,似乎是聽懂青須的話語,爪子麻利的拿起木架上懸掛的剝皮的剔子,殷勤的用雙爪奉上給青須。
“真乖。”青伢忍不住對大黑狗熊發出讚歎。
“青伢,你說那該死的書生跑哪去了。”青須手執剝皮的剔子,眼裏一片趣味盎然,心裏頭又在算計著什麼。
阿舊聽到這話,心裏來氣。怎麼,你這妖怪還想剝我的皮。心裏忍不住又咒罵青須兩口。
“不知道!”青伢沒有繼續接青須的話,倒是對這大黑狗發出不滿:“你帶這人不人,熊不熊的東西過來幹嘛!”
“給我未來的主子解解氣。”青須陰陽怪氣的挑眉回道:“這東西比人結實,還聽話。”
青伢顯然對這大黑狗熊沒有興趣。一把搶過青須手中的剔子丟開。青須也不惱,再次命令狗熊把剝皮的剔子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