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說話者正是那位緊身裝扮的中年劍客,他的眼神中有些輕蔑。他此時臉上的驕傲居然有些像石玉那種驕傲,但是尚古劍意的傳人,無論如何驕傲也不為過。因為尚古劍意是中州兩大劍術傳承中的首位,連未央城中號稱天下劍法正宗的定安劍也要稍遜一籌。
“古崇文古先生,可是有話要說?”連秦旗也向中年劍客微微頷首,以示敬意。
古家正是尚古劍意的傳承,古家上一任的主人叫古博,劍林人稱墨劍古博,但這一屆尚古劍意的主人古崇文在劍林中卻沒有什麼名氣。近年來,甚至有人說尚古劍意已經斷了傳承,但其實隻是沒有在中州劍林中出現罷了。
中年劍客的眼中不再有輕蔑,而是多了一份警惕,說道:“秦老板居然知道我的名字?”
在場的年輕劍客們其實已經駭然,秦老板設下擂台,天下劍客聞風而來的自然是不少。但大家都沒有想到,連尚古劍意的傳人和南崖湖的玉公子也默默到場。
但披發的年輕人仍是站在角落裏,靜靜地聽著周圍人的小聲議論,不做任何評論。
“不認識崇文先生,豈不是要吃大虧。若是有一天和崇文先生比劍,還不知道自己麵對的是尚古劍意,那死一百次也不為過了!”秦旗笑道。
但古崇文卻沉著臉,哼了一聲說:“秦老板自從十五年前將中州第一劍客的稱號摘入囊中,又何曾將天下劍客放在眼裏!我聽說在邊關的時候,秦老板中州第一高手,鎮西軍第一劍客的稱謂!”
“什麼中州第一高手,鎮西軍第一劍客,都是天和王爺一句話調侃出來的。在我年輕的時候我就深深知道,這輩子我的劍術造詣再好再精,也必定會輸給三個人。”秦老板說完居然自顧自輕輕地歎息起來,從那深鎖的眉頭可以看出他深深地遺憾。
古先生立刻追問道:“哪三個人?”
“古先生覺得呢?”秦旗卻悠悠地反問道。
這時眾人也都沉下聲來,因為這兩位都可以算得上是當世頂尖的劍術高手。一位是鎮西軍魂,號稱中州第一劍客的秦旗;另一位則是中州最有名的劍術世家,尚古劍意的傳承。他們所認定的高手,必然是整個中州劍林的巔峰了。
“家父古博,文武雙全,曾經將祖傳的尚古劍法融入書法之中,創成一套新的劍法——墨文劍法。我一生癡迷於劍,卻無法修成這套劍法,無法望家父項背,但我想秦老板所佩服的人裏,家父必有一席。”崇文自豪地說道,神色裏又充滿了方才那種尊敬和驕傲。
秦旗不置可否,任由古崇文繼續說道:“這第二位,我想應該是鎮西軍的元帥,天和王爺。”
“哦?”秦旗有些吃驚:“外麵並未傳言王爺會武藝,古先生為何作此猜想?”
在座的眾人也感到奇怪,天和王爺是以軍陣出名,其實劍林中並未傳言天和王爺精通劍術。
“想秦老板在鎮西軍中時,隻服元帥一人,想必不止是因為王爺的用兵如神吧。身為一名劍客,我能感同身受,劍客若是真的願意臣服於另一人之下,必定是因為這個人的劍意通神。我想秦老板這樣的高手,也不外如是。”古先生看著秦旗的眼睛,說道。
“先生真乃秦旗的知己,我該飲一杯!”秦旗說完即刻取杯飲酒,一飲而盡。
“這第三人麼,我卻想不出來。”古先生搖了搖頭,承認道:“我如果說是我自己,那麼未免太不自量力。”
“嗬嗬!古先生博聞,能猜出一人已經是讓我欣喜之事了,其他兩人無須再猜。”秦旗笑道。
古先生的臉色刷地白了,眼神裏滿是憤怒和羞愧,他壓著聲音說道:“秦旗,你的意思是隻有元帥是你無法超越的三人之一?”
“沒錯。即便外人不知,但是我深深知道,我這一生,在劍術上也無法超越王爺。”秦旗神色鎮重,眾人都看得出他說的是真話。
但古先生卻聽著像針紮耳朵一般難受,他的臉變得通紅,怒道:“你的意思是我們古家的劍法不入你秦旗的法眼了?”
“我怎麼敢看不起古家的劍法呢?尚古劍意,鬼哭神泣,這句話在中州已經流傳了幾百年!隻不過令尊古老先生愛好書法太過,將此劍法改得實在不成樣子。可惜,可惜······”秦旗歎息著,但他越是歎息,古先生的臉上就越紅,到最後仿佛豬肝一般。
“你是想在這裏試劍嗎?”古先生禁不住秦旗的當眾羞辱,反手拔出長劍。他拔劍如閃電般迅速,眾人還未聽見長劍出鞘的聲音,卻已經看見古崇文手中多了一道劍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