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漣漪這樣詆毀容寂的話,容璧也沒有反駁,而是選擇沉默,或許他打心裏也是這樣認為的吧。
“我聽說,容家一直輔佐皇上,為了成為站在皇上身邊最近的那個人,容家所有人一直在爭鬥,爭奪容府的實權,你父親為了榮耀為了權利,才把無欲無求的你推上權利的道路,你很討厭被別人確定的命運吧?不然你不會不顧一切的反抗。”
“容璧,你反抗也無可厚非,畢竟,沒有人願意犧牲自己成全別人,去為家族的榮耀添磚加瓦,為了國家的命運葬送自己的一生,所以,容璧,你真的不必自責。”
容璧隻是微微睜開眼睛,從狹小的天窗看廣袤的夜空,說:“我不自責,因為我還要彌補,哪裏有時間自責呢。”
漣漪歎息,說:“哪有彌補這一說,你總是不肯放過自己。”
“放過自己?”容璧偏頭,看向漣漪,“他們不放過我,我如何可以放過自己。”
漣漪無言以對,隻能盯著容璧的臉看,容璧偏頭之後,漣漪便能看到他左臉頰旁的十字傷痕,在暗淡的月色照耀下變得灰暗,容璧原本中性的麵孔瞬間變得英氣逼人,多了幾分男子氣概,漣漪不由問:“這疤,真的去不了了嗎?”
“嗯。”容璧收回左手,摸了摸臉頰,說,“也不知為何,明明摸不到疤痕,卻有黑色的印記,臉上多了這道痕跡之後,很多事情都沒有原先那麼順利,但也有很多事情變得順利了許多。”
“例如?”漣漪笑問,不知一個傷痕能夠怎麼改變命運。
“例如有人對我不屑,我隻消麵露猙獰之色,他立刻就嚇跑了,但也有很多人不敢和我說話了,不好套近乎打探消息啊。”容璧麵露苦色,很是懊惱。
“還有呢?”漣漪覺得容璧似乎並沒有多麼傷心,這道傷痕根本沒有給他的生活帶來多大的變化。
“還有啊,我想想……”容璧又把左手放置腦後,雙手互扣,護著後腦勺,說,“有姑娘拉著我不放手的時候,我隻要利用這個傷痕,胡謅一個故事就能把她嚇跑了。”
漣漪笑的眼睛眯起,坐正問:“例如呢?怎樣一個淒婉動人的故事?”
“若我不說我是怎麼忽悠她們的,阿漣你必不信我說的吧。”容璧信手拈來一個故事,說,“我就說我愛上了一個姑娘,她也愛我,可是還有一個人也愛那個姑娘,為了阻止我們兩人相愛,他就讓我中毒,臉上的傷痕會一點點的擴散,加重,潰爛,當整個臉都爛了的時候,就是我的死期了。”
漣漪呆呆的看著容璧,容璧也看著漣漪,等著漣漪做出反應。
漣漪說:“這個故事編的真不吉利,以後不準這樣解釋了。”她不僅沒有被容璧胡謅的故事給感動,反而覺得不開心,不喜歡容璧說這樣不吉利的話。
容璧也坐正說:“可如果不這樣說,如何能夠嚇跑她們?但若阿漣不喜歡,我不說便是了。”
“重新編一個,要吉利些的,以後每次都這樣回答。”漣漪說完,也覺得自己是否太過迷信,但一語成讖這種事情不是沒有發生過,甚至總是發生,她不由害怕,不得不防備。
容璧也驚訝於漣漪對這件事的重視度,但還是順從了漣漪的意,改了改故事,說:“我愛上了一個姑娘,姑娘也很愛我,但別人也愛上了她,我和那人展開殊死搏鬥,不但沒有護住心愛的姑娘,就連臉也被劃傷了,所以,我想要憑著這道傷痕去找她,若她看見了,一定會想起我,然後奔向我。”
漣漪還是不滿,覺得這樣的未滿的結局太過淒愴,於是自顧自得添道:“那姑娘也劃傷了自己的臉頰,然後那個人手中逃離,兩人憑借著臉上的傷痕找到了互相……”
“越說越像神話了。”容璧打斷漣漪說,“旁人一聽便知是胡編的,就連自己都不信,如何能夠忽悠別人相信呢?”
漣漪也覺得好笑,麵露尷尬之色,知道自己添加的結局太過傳奇,現實生活中如何能夠看到,比《青梁懸想》的故事還要扯一些。
容璧見漣漪尷尬,便轉移話題說:“阿漣,你還喜歡赤嚳嗎?”
這個話題一落,漣漪所有的注意力立刻轉移,她想也沒想就說:“不。”然後陷入死寂一樣的沉默,雙眼空洞茫然。
容璧突然覺得自己真的一直在逼迫漣漪成長,讓她不斷的變強大,而赤嚳就是最好用,並且藥性最大的藥物了,他一直在使用,用赤嚳刺激著漣漪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