漣漪越看那個女子越覺得眼熟,於是偏頭小聲問容鈺:“阿鈺,你知道她是誰麼?”
容鈺想了想才說:“應該是風榮華,她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的,我也有些耳聞。”
“何事?”漣漪立刻問,她不在的這兩個月,也不知道宮裏發生了些什麼。
“她原是京城一青樓的花魁,不知怎麼就進宮成了皇上的寵妃,一些朝臣都有些微詞呢。”容鈺頓一頓又說,“我父親好像也覺得不妥。”
漣漪再次看向風榮華,她的眉目如畫,遠山眉,濃麗的花鈿,還有朱紅的口脂,不算驚豔卻很耐看,明明很庸俗的妝扮在她臉上卻顯得大氣,十分有氣質。
漣漪想要分辨出她究竟像誰,是不是在哪裏見過,想了半天卻還是沒有結果,便問容鈺說:“你知道風榮華的名字嗎?”
“風蕭蕭。”容鈺小聲說。
漣漪確定她沒有聽過更沒有見過一個叫風蕭蕭的女子,就連姓風的也不認識一個,可是,為什麼那麼眼熟呢?
“阿漣。”容鈺見漣漪那樣關係風蕭蕭的事情,便問道,“怎麼了?你可是覺得風榮華有什麼不妥的?”
“並無,隻是覺得很眼熟罷了。”漣漪如實答道,指尖揉搓著一小節頭發。
“這樣濃麗的妝容也能夠看出原本的容貌嗎?”容鈺也悄悄抬頭看了風蕭蕭一眼,然後搖頭說,“我從來沒有看過與她相似容貌的人。”
“或許是我記錯了吧。”漣漪不再糾結於此,再次看了風蕭蕭一眼,卻見風蕭蕭的視線又落在墨歌身上,雙眼炯炯,不停上下打量,隻是墨歌從宴席開始到現在,一直沒有抬起頭,風蕭蕭看不清她的容貌。
漣漪也看向墨歌,這是她繼太子大婚之後第一次再見墨歌,即使沒有看到墨歌的臉,單看身形便知道墨歌消瘦憔悴了許多。
墨歌靜靜坐在赤瀲旁邊,低著頭,再也沒有一點傳聞中嬌蠻的樣子,人們都疑惑的竊竊私語。
漣漪低頭,雙手緊緊捧著茶杯,心中難以扼製的升起了愧疚的感覺,她為了嫁給赤嚳,害的另一個女子憔悴至斯。
一隻手突然搭在了她緊握的雙手上,漣漪抬頭,容鈺正對她笑,輕聲說:“哥哥說,不關你的事情,即使你什麼都沒有做,墨歌還是要嫁給太子的。”
漣漪反手握住容鈺的手,焦急的問:“為何?”
容鈺歎息,用眼神領著漣漪看向坐在上方的墨皇後,說:“因為墨家要求的。”
“墨皇後用盡了方法讓墨歌嫁給太子,並非是太子幫你,而是墨皇後如此要求。”
漣漪緊抿雙唇,在思索了一陣子之後便懂了墨家的用意,無非是想要墨家一直得到盛寵,利用墨歌頑固地位。
隻是如今墨歌一直不肯委身給哥哥,所以墨家又送了個甄哥給哥哥,甄哥也確實得了哥哥的愛憐,那墨歌的日子必定過的更加煎熬。
墨丞相真真是狠得下心,連親身女兒都要利用!
墨歌現在一定很絕望,沒有赤嚳,沒有家人,就連太子都有了甄哥,她就像是個多餘的人,但是墨家還是要榨取她最後的價值!
漣漪一直呆呆的望著墨歌,墨歌似乎感受到了漣漪熾熱的眼神,竟然抬起了頭,臉頰消瘦蒼白,再也不見曾經的圓潤,眼下是青黑一片,多少胭脂都掩蓋不了,漣漪嚇了一跳,手一抖,茶杯中的茶水便灑了她一身。
容鈺立刻拿了手絹為漣漪擦拭,察覺到這邊的動靜,容璧墨契等人也看向這邊,容鈺便說:“出去換身衣裳吧。”
漣漪立刻站起來和容鈺一起離開了,出了宴席,容鈺埋怨道:“怎麼這麼不小心,如今盛夏,你穿的這麼少,若那茶水燙的很,今日有的你好看的。”
漣漪連連答應,容鈺說了一會兒便也不說了,漣漪見容鈺終於消停了些,剛想解釋,容鈺便噗呲的笑出聲說:“不過倒要謝謝你了,不然巴巴的坐在那裏幾個時辰可無趣了。”
漣漪一時呆住,沒有反應過來,容鈺便拉著漣漪走到小徑深幽處,指著一叢開的如火如荼的紫薇花說:“傳說如果家的周圍開滿了紫薇花,紫薇仙子將會帶來一生一世的幸福,阿漣,我們家已經種滿了紫薇花。”
“啊?”漣漪一時沒有明白容鈺話中含義,便說:“那你一定會幸福一生一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