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容寂還有容璧正一起討論國家大事。
對於陛犴的舉動,皇上很是吃驚,以前的計劃,都被打亂。以前以為他們被打散成為部落,一個個攻占不是難事,就算他們互助,隻怕也是資源短缺。而如今陛犴在幾日就複國,隻怕他們的解散也是計謀,不知背後有怎樣的陰謀。
“你們怎麼看?”皇上皺眉,這個陛犴很是傷腦筋。
容寂容璧也皺眉不語,最後容璧看了容寂一眼,然後對皇上說:“皇上,如今我們陳國地大物廣,而獫狁國力不知,但是我們兩國都休養生息,我們陳國的人口糧食增長速度必定是勝過獫狁的,所以,我們可以以靜製動。”
皇上也點點頭說:“這個陛犴日日在泌水河畔叫囂,不知是打著什麼算盤,以靜製動也好,多觀察幾日,看看他們獫狁的動靜。”
容寂也走上前上前躬身說:“皇上,邊關戰士多年磨礪,甚是想念親人,如今既然是休養生息,可以叫一部分的將士回城,犒賞他們,增長士氣,也可以讓獫狁人迷惑,打亂他們的步伐。”
皇上沉思一會兒說:“可以,叫墨家的墨契回城,畢竟他還未成家,是時候考慮婚姻大事了,注意獫狁動向,獫狁就像是一隻陰毒的蛇,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上前咬上一口。”
四月中旬,皇上下詔召鎮遠侯墨契回京城,誇獎墨契多年戰績,犒賞萬千士兵,頓時邊塞士氣陡增。
“鎮遠侯墨契如今已到及冠之年,這時候回來必要解決婚姻大事,你說,哪家姑娘命那麼好,能夠嫁給鎮遠侯。”
“要我說啊,必是漣漪公主。”
“為何?”很多人圍過來,這漣漪公主不是上月嫁給豫章王了嗎?
“你們不知道?豫章王和漣漪公主沒有夫妻對拜,這娶嫁之禮沒完成,算不得成婚。”
“竟有這事……”
梁子芥靜靜聽著,沒有插話,整理櫃中的胭脂盒。
京城南風閣,許多貴族女子穿的花紅柳綠在裏麵高談闊論著,身上散發出陣陣脂粉味。
她們無非是說說那家姑娘好看,那家首飾精致,京城那個名門望族有發生什麼事了……
梁子芥仔細的聽著她們的話題,偶爾也插上幾句,但大多數時間都是沉默,那些貴族淑女卻毫不輕蔑她。
“子芥,你哥哥怎麼還不娶妻呢?要盡快為你們梁家開枝散葉啊。”
梁子芥眉頭輕動,她扯出一個笑容,說:“哥哥心中自有計較。”
“你也是聯姻的年紀了。”
她用的是聯姻,梁子芥加深了那個笑容,低頭狀似嬌羞的說:“自然是長輩決定。”
常常有人向她打聽有關哥哥梁子塵的事情,還有她的親事。
每每聽到哥哥被她們掛在嘴裏,就覺得無比惡心,特別是她們那樣覬覦的神情。
她和哥哥怎麼會犧牲自己去聯姻?可笑。
除了聯姻,就沒有別的方法延續家族榮耀了麼?
不,她要向所有人證明,她梁子芥,梁家的女子,是可以用別的能力來延續家族的威望的!
南風閣是梁家的基業,但是梁家不許女子參與,女子唯一的作用,就是聯姻。
而她,偷偷經營著南風閣,不想讓子塵知道。
南風閣裏的香氣迷人,多少如花容顏來了又過,多少似水流年拂過她們眉眼細小的皺紋?
梁子芥用研缽研磨著花藥,她捏起細細的粉,指尖摩擦著,看看是否細膩。
鬢邊細碎的長發在梁子芥唇邊調皮,她隨意的撥弄至耳後,雕梁畫棟的樓房和擺放整齊的胭脂盒成了她的背景。
她和梁子塵長得一點也不像,但是那樣蔑視一切的氣質如出一轍,赤嚳坐在南風閣對麵的房頂上,心想。
南風閣是梁家的基業,專門賣胭脂水粉,但是卻不是唯一的作用。
例如,打聽消息。
這個世上,沒有什麼比從女人,特別是喜歡高談闊論的女人那裏更容易得來消息的了。
在這裏,可以散布謠言,可以製造謠言。
梁子芥還記得曾經有太多太多的傳聞從這裏傳出,例如漣漪公主是妖不是仙,例如墨家小姐喜歡太子,例如,漣漪公主沒有和豫章王夫妻對拜……
還有太多太多,她已經記不清。
“小姐,外麵有一個人找您,自稱是您的親戚。”梁家的下人打斷了梁子芥的回憶,她擦擦手,望向門外墨衣帷帽的男子。
男子把帷帽前的黑紗掀起,露出半邊英俊的臉,用唇語說:“姑姑。”
梁子芥淡淡的回應:“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