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後王娡年齡與長公主劉嫖相仿,但麵相要比她更顯年輕。一張標準的美人臉,配上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子和性感的薄唇,真如畫中走出的神女。劉徹的長相就和王娡有八分相像,隻是眉眼更加剛毅些。
此時的王娡身著玄色廣袖袍服,領口袖口遍繡流雲紋,赤朱的蔽膝上繡著龍鳳呈祥圖。長發用三聯金勝挽著高髻,再無任何裝飾。就是這樣淡妝樸素,也不損王娡的絕代風華,成熟風韻由內而發,渾然天成。
“太後娘娘,昨日陛下在平陽長公主進宮後匆匆離宮,直到深夜才回宮。回宮後就直奔椒房殿,卻並未進殿,隻在殿前回廊下和皇後說了一會子話,就回宣室殿了。”
王娡看著這個跟了自己快二十多年的老嬤嬤,蹙眉問道:“皇後為何被禁足?”
陵嬤嬤微微看了看四周,把頭低得更低,沒有說話。
王娡輕輕闔上美目,開口說道:“都下去吧。”
陵嬤嬤跪著一動不動,直到殿上所有宮人都退出了大殿,才跪行靠近王娡幾步,低聲說道:“陛下在平陽公主府寵幸了一個下女,還生了一個女孩子。這事不知道怎麼讓大長公主知道了,就擄走了那個女人。平陽長公主知道後急忙進宮稟報了陛下,於是陛下才親自出宮去找尋了一天。這女人也是有些福氣的,被長公主賣進青樓還能自己跑了出來。陛下找到她後,就回宮徑直去了椒房殿。至於陛下在廊下和皇後娘娘說了什麼誰也不知道,宮人們都遠遠的站在一邊。今天一早,宣室殿就傳旨禁了皇後娘娘的足,隻怕是和擄人的事脫不了幹係。”
王娡仍然微閉著雙眸,一邊聽陵嬤嬤的稟報,一邊思索著。這個平陽公主府的下女應該是在徹兒登基前就被寵幸了,直到現在還能得徹兒憐愛,甚至一聽她被擄還親自出宮尋找,可見徹兒是真心喜歡。既然是徹兒喜歡的,就不能放任劉嫖肆意殘害,更何況還有一個女兒,那可是徹兒的長女,也是她的親孫女。這個劉嫖也確實是太過跋扈,上次宮女懷孕,被她活活杖斃,想著就可氣。那肚子裏的可是她的親孫子,雖然出身不高,但也不容她劉嫖這樣殘害。可惜現在還不是收拾她的時候,就容她再在後宮威風威風吧,看她一個大長公主還能威風到幾時。
王娡睜開雙眼,緊盯著陵嬤嬤的雙眸閃爍著精光,“哀家也好久沒見婧兒了,聽說曹壽的母親身體一直不好,明日就擺駕去平陽侯府看看她吧。”
徹兒喜歡的這個女人和她的女兒,就由她來親自保護吧。
第二天,平陽侯府早早就大開中門,恭候皇太後的駕臨。平陽公主和曹壽挽扶著老夫人,攜侯府內眷及下人兩百多人在門口跪迎皇太後鑾駕。
走下鑾駕,王娡親自扶起跪在最前麵的老夫人,這對年齡相仿的兒女親家,執手含笑著相攜入內。走入大廳,各人見禮入座,王娡才上下端詳老夫人一番,頗為感慨的說道:“自從先帝大喪見了夫人一次,這都有多久沒見了,一直都聽婧兒說夫人身上不爽快,今日一見果然是憔悴了許多。”
曹老夫人確實有很久沒有進宮了,雖然身上是有些不爽快,但更多的是因為如今兒子已經成婚,她懶怠了很多,能讓他們年輕人代勞的都不願再親自去。誰承想昨日皇太後下了懿旨,要親自來探她的病,今日更是一進門就先問病,忙欠身說道:“有勞太後掛念,臣妾這也是老毛病了,就是身子虛的很,沒什麼大礙。”
王娡顰眉搖頭說道:“如今咱們年紀大了,更要顧著身子,不比他們年輕人,小病小痛的能忍就忍過去。夫人平日裏一定要多注意調養,多進些養身子的羹湯才是。”
曹老夫人忙點頭稱是。一邊的平陽公主嬌笑著說:“母後怎麼能說自己年紀大了呢,婧兒覺得母後這麼多年都沒變過,越來越像婧兒的姐姐了呢。”
王娡雖然怒瞪著平陽公主,但眼裏的笑意卻也是毫不遮掩,“怎麼能說母後像你的姐姐,都成婚了還這麼沒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