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和幾個孩子吃了麵條,恢複了些力氣,最先做的事便是跪了下來,向禾麥與鍾相思行禮道謝。

禾麥大驚失色,忙扶起了一個女人和孩子,道:“快起來!你們這是做什麼?”

臉色最蠟黃的女人已經熱淚盈眶,抽泣著說道:“多謝女俠救了我們!若不是你,恐怕我和小寶要在那暗無天日的地方關到死,或者像那幾個被拖出去的姐妹似的,不知道被送到什麼地方……到時候,死的恐怕就不隻是我這一條命,連帶著我的苦命的孩兒,也要受難了……”

說著,她又拉扯著身旁小女孩的胳膊,一起朝禾麥跪了下去,重重地磕了一頭。

她向孩子道:“還不謝謝女俠姐姐!”

那小女孩看著隻有五六歲的年紀,滿臉髒汙,隻有一雙眼睛散發著暗淡的光,聽話地衝著禾麥磕下一頭,“謝謝女俠姐姐救了我和我娘!”

不光是這對母子,連同著另外幾個女人和孩子,見狀也紛紛跪了下去,向禾麥和鍾相思致謝。

禾麥和鍾相思心裏很不好受,懷中的慕禾剛剛一個多月,但有時僅僅是片刻的分離,已經讓她們無法忍受,何況是這些在裏麵經曆了無數個黑暗的日與夜的母子呢。

恐怕那份對死的恐懼經深深埋葬在了他們的心靈,需要很久一段時間才能釋懷。

禾麥與鍾相思將女人和孩子們一一扶起來。

禾麥問:“你們的家鄉都在哪裏?”

其中一個女人抹著眼淚道:“我丈夫是從前在原奉城當兵打仗的,後來在與東林的交戰中死了。我和孩子走投無路,隻能回娘家投奔親戚,誰知路上遇見了這個小村莊裏的惡女人。她見我們孤兒寡母的,開始對我們很是熱情……我以為她是個善心的大姐,遇到了好人,便想著帶孩子在這裏暫歇兩宿……誰知一來到這小村莊裏,就再也出不去了……”

禾麥歎了口氣,若有所思的說:“那這麼說來,你是大周人士?”

那女人點頭,“是,我們都是大周人士,這些姐妹大多數也都是來自大周的。”

另一個女人接話道:“從我們來到這個小村莊裏,沒多久就被迷藥迷昏了,再醒過來的時候就是在那地窖裏,算起來,我已經被關了七八天之久……我原本是要去看我病重的姐姐,誰知路上這麼一耽擱,恐怕姐姐早已經……”

她的話沒說完,就被一陣哭聲所取代了。

一眾女人中有不少都是家裏有急事才帶著孩子回家的,誰知遇人不淑,明明急的不行,路上又偏偏遇到了這樣的事情,不免心中傷感憤怒,紛紛哭泣了起來。

禾麥與這些女人說話的功夫,六郎從門外抱了一捧柴火與一包裹的吃食回到了院裏。

吃食是他從馬車裏拿的,隻是他臉上的神情有些怪異,衝禾麥勾了勾手叫她出來。

“爹方才應當是去過馬車裏了。”六郎對禾麥沉聲道。

禾麥覺得奇怪,便問道:“既然爹方才回了馬車裏,那這會兒人怎麼又不見了?”

六郎搖頭道:“我隻看到馬車被動過了,但前後左右尋了一圈,也不見他的蹤影,不知他去了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