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熱情的幫禾麥拿起了其中一床被子,又道:“上麵雖然有了些灰塵,但你也不必在意,我家裏有幹淨的掃帚你拿去,你那炕塌、這被子上的灰塵簡單掃一掃便好了。”

婦人說著便出了雜間的門,跑到柴房前麵的角落,拾起了地上的一把掃帚對禾麥笑道:“小娘子快過來挑一挑,這幾把掃帚你看哪一個幹淨?”

禾麥當真走到那婦人的麵前,要去仔細挑一把其中的掃帚的時候,忽然感覺身後柴房的門裏傳出一陣冷風來,她警覺的向後看去,可這時迎頭而來的一根木棍馬上就要敲在她的頸上。

婦人屏住呼吸,眼睛不自覺地瞪大了,緊張地盼望著禾麥倒下去的那一刻。

可比落在禾麥頸上的木棍速度還要快的是從院牆上飛過來的一支冷箭——

兩支連珠箭——當頭一支先射掉了要落在禾麥頸上的木棍,其次的一隻射在了背後行凶那人的手上。

一聲慘叫過後,禾麥早已轉過身來,一腳蹬開了麵前目瞪口呆的婦人,看向身後不斷慘叫的人。

漆黑的夜裏倒在地上不斷哀嚎的男人相貌普通平凡,額頭上浸滿了痛苦的冷汗。

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剛才接待了他們的那個院子的主人。

手上的那隻冷箭穿過了他的手臂骨狠狠的將他紮在地上,男人已經動彈不得,隻是不斷哀嚎痛吟著。

禾麥看著男人的目光冷了一分,可同時,心中也有些後怕。

剛才的事情的確是有驚無險,就算她對婦人充滿了防備,還是險些中招。可若沒有兩發連珠箭,她這會兒恐怕已經著了歹人的暗算。

院牆上,從屋裏拿來弓箭的六郎已經從上麵翻了下來,將弓箭扔在了那男人的腳邊,冷冷的看著他。

懷裏的慕禾沒有因為外界的變動而有一絲一毫的反應,正在溫暖的大氅裏睡得香甜。

六郎走過來,將禾麥攬在懷裏,接著倒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婦人和哀嚎的男人冷冷的斥責道:“不成氣候的下三濫,這樣對一個弱女子,實在陰損!”

禾麥還是有些後怕,摸著自己的脖頸,心有餘悸地道:“剛才要不是你,恐怕我多多少少也要被這個人敲上一悶棍了,這兩個實在是個禍害,竟然下這樣的狠手。”

六郎搖頭說道:“幸好我跟在你身後。我瞧你方才放鬆了警惕,實在給你捏了一把汗。若剛才迎麵來的是刀劍怎麼辦?豈不是已經傷到了你?我早就看出那女人不是好東西,哪個正經人家的女子會半夜闖到別人家裏來借奶水?何況咱們還是一幫外地人。”

禾麥的點頭說道:“我知道你跟著我,自然不會怕。何況,我隻是想看看她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沒想到險些中了他們的奸計!”

她衝那女人慢慢的走過去,厲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暗算我?”

那婦人渾身抖如篩糠,顫著聲音,指著男人說道:“不關我的事情!不關我的事情!都是他讓我做的,你去問他!他才是整件事的主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