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堂堂一個縣令,怎麼也是朝廷任命的命官,誰會為了為難他,去殺他?是不是……下一個當縣令的人,就是殺害這位黃縣令的殺人凶手?”
禾麥似乎說到了點子上。
六郎眉頭皺了皺,沉吟著點點頭,“或許有這個可能。隻是此地山高路遠,咱們是在打探不來清河鎮的事情。禾麥,現在我倒是是覺得,你不記得從前的那些事情,並不是件壞事。有很多咱們從前認識的人發生了一些變故,你若知道,怕是會傷心極了的……”
六郎帶著些傷感的話讓禾麥也感覺有幾分不好受,她道:“那你不要著急一個人承受!都一件件一個個的跟我說出來!或許現在我還不能跟你感同身受,可我看到你悲哀沉默的樣子,覺得心裏也像是堵了一塊大石似的。六郎,咱們是夫妻,同喜同悲,你切莫把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承擔著,我隻是不記得那些事,又不是成了個什麼都不懂的傻子!”
禾麥半是嗔怪半是心疼的話讓六郎受用不已,他歎著氣將禾麥的身子攬過來,親吻了下她的發絲,低聲道:“都說少時夫妻老來伴,我現在是懂了這個理了。咱們在一起,也有四年的時間,可現在我越發覺得,同你在一塊生活,總是呆不夠。現在咱們家裏又有了慕禾,你更讓我有一種感覺,若是不好好珍惜你,怕是這輩子就這麼過去了——”
他苦笑著看向禾麥,“我最大的誌向不是保家衛國,也不是爭求什麼功名利祿,我隻想普普通通的同你,同慕禾,同爹、娘,咱們一家人好好的在一起過日子。”
“如今看,想和你平平淡淡地在一起過日子,都成了奢望。禾麥,讓你和慕禾跟著我受罪,真是對不住……”
六郎充滿愧意的話還要繼續說,下一刻就被禾麥堵住,“瞎說!咱們這日子現在不是很好麼?一家五口人都在一起,親親密密的,我比什麼時候都要高興!六郎,你說這話,實在太外道了——”
“爹不是也和你一樣,都被通緝了麼?你說什麼對不住的話,難不成爹也要說?咱們一家人,就是同林鳥,有福一起享,有難誰也跑不了!”
六郎看著她鄭重其事的話,忍不住笑了,“你想的倒是樂觀——你不想想,咱們大人能吃的了這份罪,那慕禾呢?她才多大?就算到了西郊,她恐怕也要隱姓埋名的過一輩子,這種日子,難道她會喜歡嗎?”
“我的女兒,我自然是有把握的。”禾麥攬住六郎的脖子,不準他再說那些話,“咱們還要在一起呆好久,不準你再想這些胡亂的事情了——”
她輕柔的身體緊緊擁住六郎的,讓六郎有些心猿意馬。
“禾麥……”
她黑潤潤的眼睛望著六郎,裏麵有著訴不盡的柔情萬千。
就在兩人你儂我儂,幾乎要拋開車廂裏的慕禾不顧的時候,車廂外麵鑽進來一道涼涼的聲音——
“有完沒完?膩乎的我渾身起雞皮疙瘩!”
鍾相思涼涼的眼神在車簾外,不滿地嘀咕道:“你們看不出我為了讓你們說悄悄話,在外麵一直受著凍不進去麼?我不說,你們還真不讓我進去!沒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