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是六郎態度的堅決,更讓許灼芙憎恨了禾麥幾分。

但那時的她心裏還抱著想法,便是禾麥已經消失了數月,說不定已經被北疆人抓在了手中。

禾麥此生在六郎麵前現身,怕是都難了。

可她未曾料到,沒過多久,鍾相思便帶著禾麥以及她肚裏的孩子,一行人前來投奔六郎。

那一刻,許灼芙幾乎嚐到了天塌了的滋味。

她似乎悲切地看到了,今生今世,無論禾麥是生是死,她怕是都沒有機會,能堂堂正正地站在六郎的身邊,柔情蜜意地喊他一聲“六郎哥哥”了……

可是就在禾麥來的那天晚上,許灼芙又同時收到了皇都家裏來的信件。

信件是兄長許從勸寄給她的,內容便是皇帝念她驅敵有功,應當獎賞,正考慮為找一個適齡而相匹的郎君。

而父親許大學士聽聞此事之後,便又向皇上推薦了六郎。

許家兩個女兒,許大學士最疼愛的是二女兒許平遙。

而許灼芙常年在外如男子一般征戰,與許大學士許從勸一家人聚少離多,許大學士總覺得對大女兒有所虧欠,也知道常六郎是她心頭所愛。

而另一方麵,六郎少年出名,早早便成了朝中有名的少將軍,若能讓他成為許家的女婿,那將為許家一家的仕途開拓一條順暢的前路。

是以,連同許從勸在內的許家人,都對這個女婿抱著極大的期望。

但事實並非他們所期待的那樣,六郎以接下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為代價,主動向皇帝解除了這一婚約。

許家的臉皮被打的啪啪響,許大學士一度被氣暈了過去。

可如今兜兜轉轉,又讓許灼芙站到了常六郎的身邊,能同他並肩作戰,這不就是說明兩人還有緣分麼?

許從勸的那封信,在許灼芙閱畢之後,很快便轉交到了六郎的手裏。

那天晚上,六郎拿著那封信去找許灼芙,可誰知,卻被鍾相思與禾麥堵在了門口……

許灼芙這半個月來不去找禾麥的不是,也正是因為她知道自己的底牌,便是皇帝的賜婚。

可一連半個多月過去,皇都再也沒有什麼消息送過來,讓她一度開始懷疑,兄長消息的真偽?

許灼芙幾乎是夜不能眠了,呆呆坐在營帳中的桌邊,拄著下巴眉頭緊鎖。

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交談的聲音,許灼芙側耳聽了聽,竟是徐薑派人給她帶來了點心。

“這麼晚了,還送什麼點心。”許灼芙的態度有些冷淡,“擱哪兒吧。”

那人應了一聲,將點心擱在了桌子上,便遲遲不走,站在原地。

許灼芙奇怪地看了那人一眼,“那你下去罷。”

“許將軍,除了這盤點心之外,我還有東西要需得您過目一番。”那人刻意壓低了聲音,說。

他也不待許灼芙講話,便將手中一本折子遞給了她。

許灼芙翻開折子,見上麵畫著的竟然是東林同北疆的軍事布防圖。

而再往後麵翻過去,許灼芙看到那折子上麵所寫著的東西,登時變了。

“你是什麼人?”她壓低聲音厲色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