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麥心中登時便對“娘親”多了三分好感,欣喜地道:“有娘的孩子果然是個寶。娘親,那,我的爹爹現在可好?”
“你爹也好,”鍾相思溫柔地道,“六郎在從北疆支援往東林邊防之時,已經飛鴿傳書叫了馬誌龍馬將軍的侄子前來幫忙。馬將軍的侄子你也是認得的,他叫馬白河,他從前同你們的關係也很融洽。前幾日北疆戰場傳來捷報,北疆軍隊連連敗退,蒙象子已經向你爹告饒了。等北疆戰場安定下來,你爹便也來東林探望你了。”
“如此甚好!”禾麥喜不自勝,“咱們邊境平安無事,爹娘相公也能團聚一處了!”
鍾相思溫柔地望著她,“是,我的好麥兒,爹娘這兩年虧欠了你好多,所幸你這孩子命好,找到了六郎這樣好的夫婿,如今又添了娃兒。以後,咱們一家人就和和睦睦的在一塊相處,再也不分離了!”
“真的?”禾麥聽鍾相思這樣說,欣喜無比,“那爹不用在北疆……”
“你爹早有退隱之意。他行軍打仗已二十餘載,早已功高蓋主,鋒芒太盛。如今正是個好時機,他隱退下來,咱們一家便在原奉城處安歇著,一家人和睦團圓,豈不幸福?”
禾麥重重點了頭,激動地有些語無倫次,“那實在是太好了!娘,上晝的時候我和徐薑大哥還討論著,若張闊半個月後還找不到幫手回來如何是好,想不到晚上你們就找到了我!娘,你們是如何找到我的?”
“是一個叫李長安的少年給我們送了信,”鍾相思狐疑地道,“這少年身上受了重傷,我們留他在客棧醫治他也不肯,送了你的消息給我們,便連夜跑了。”
“李長安送的信?”禾麥吃了一驚,“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是三天之前。”鍾相思沉吟著說,“那孩子傷的不輕,渾身破破爛爛的,背脊上的有些受傷的地方都招了蚊蠅,恐怕沒少遭罪。”
禾麥頹然靠在了馬車車壁上,“他一定是逃跑了,他這孩子,是覺得對不起我,才……”
“罷了,娘,今早我們還有一位叫張闊的同伴爬上了萬丈高的懸崖,在米家鎮的時候,若不是張闊帶我殺出了重圍,恐怕我早已經被南三一夥人挾持了,這幾個月,也是張闊幫我很多,娘,你能不能派人去接他?”
“從懸崖爬上去的?”鍾相思驚訝極了,“那懸崖上怪石嶙峋,就算人有輕功怕是也難爬到上麵。你這位同伴好大的能耐!”
“等天明時咱們進了山穀,一路到了紅樹鎮我便派人去接應他,你放心罷。”鍾相思道。
禾麥舒了口氣,“那就好,娘……我有些困了……”
“困了便睡。來,躺在娘的腿上……”
有鍾相思照顧禾麥,禾麥自然不會先前那許多顧忌了,在車內擦了把臉,就躺在鍾相思的腿上,囫圇睡了起來。
天明時馬車還在行著,禾麥迷迷糊糊之中聽到鍾相思派人去崖邊接應張闊,徐薑也跟著去了,她便知這是已經進了山穀之中。
鍾相思一行車馬行進的路線便是從紅樹鎮三十裏地外的荒林堡子繞行後再一路向西,行約莫四五天的時間便能到東林邊境,再走水路,便能到原奉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