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禾苗不急不躁,緩緩蹲下身,用輕和低沉地聲調溫柔地問:“徐大哥,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真的不肯告訴我呢?”
“我不知道……”
徐薑話音未落,卻忽見林禾苗拂手而來,在他的肩頭輕輕一推。
徐薑本就頭昏眼花,而今被個女子一推,竟然毫無反抗之力,直直地便往土包之下墜落去了。
掉到坑底尚未昏迷之際,他聽到林禾苗含笑嬌聲高喊道:
“什麼時候你知道了,什麼時候我派人將你帶回來……記得你那些兄弟,徐大哥,你要好好想一想才是!”
……
……
禾麥與張闊二人到了紅樹鎮之後,先找了一家客棧安歇下,要了兩間上房後,兩人各自回屋梳洗。
張闊隻覺時困倦疲累,倒在床上睡了一覺,再睜眼已是天黑,屋內坐著一人,正言笑晏晏地看著他,眼睛轉也不轉一下。
張闊驚的從床上坐起來,撫平心悸後好氣又好笑:“你嚇我做什麼?好端端的,你若來找我,怎不把我叫醒?”
“若把你叫醒,便不能一直看你啦。你這樣睡去,胡子拉碴的,倒也有幾分英俊的韻味,我一時看得入神,便沒叫你。”禾麥十分誠實地跟張闊解釋道。
張闊臉一紅,“羞不羞!你個成了婚的女子,竟盯著別的男人的臉看這許久,羞!”
“非也非也……”禾麥搖頭晃腦不讚同,“這幾日你天天強調我是成了婚的女子,又說要恪守禮節,我已經這般做了。方才這般看你,還不是為了我這肚裏的孩子?”
見張闊不解,禾麥又解釋道:“人說懷胎十月,孩子在肚裏的時候,聽得、見得、聞得都要以最上乘、最美麗為好。眼下身旁我又見不到自己那不相識的相公,又找不到旁的人來叫我觀瞻,不找你,找誰?”
“歪理、歪理!”張闊從床上跳起來,“你若覺得沒甚人可看,何不舉個銅鏡看自己?”
禾麥一愣,隨即笑的曖昧:“你覺得我很好看是不是?我也覺得自己有幾分姿色,一路上我見路過的女子,還沒找到哪個比我更動人的呢!”
張闊紅臉罵道:“不知羞!都是當娘的人了,怎還這般調皮?”
“說兩句玩笑話嘛,免得你太過緊張有所負擔。”禾麥捧著肚子從椅子上站起來,“咱們去吃晚飯罷。”
禾麥身上的二百多兩碎銀子已被張闊盡數換成了散銀,一人身上各放一半。
這樣一來也好花銷,也免得禾麥弄丟了後兩人傻眼。
下了樓梯,在客棧大堂裏,禾麥看到幾個坐著吃酒的人都仰著頭,紛紛望向她和張闊。
“他們瞧什麼?”禾麥低聲問張闊。
張闊搖頭,“樂意瞧便瞧,隻要不出聲招惹,管他呢!”
出門在外,都有這一句強龍不壓地頭蛇,管誰有什麼通天的本事,若在人生地不熟的地界鬧,沒幾個能討到好果子吃的。
下到一樓,禾麥聽吃酒的人裏一個吹了聲口哨,有個輕佻聲音響起來,“小娘子生的好嬌羞!不知芳齡幾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