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麥適時從車上安穩地下來,呼了口氣,又緊張起來:“李長安,你、你快下來,那馬瘋了!”
李長安終究力量有限,使出渾身解數讓馬兒安分了片刻,剛一鬆力,便被瘋癲起來的馬甩出了幾丈之遠。
不可控製的滾出好遠,李長安一頭撞在了路邊的大樹上,口破血流,登時昏死過去。
禾麥此時也顧不得什麼逃跑歸鄉,下意識地便往李長安的身處去了。
“李長安……李長安!”她望著被撞的滿麵烏青的李長安,驚得登時說不出話了。
……
……
六郎一行人快馬加鞭,趕在上晝的時候到了東林的邊境。
趕了一個白天之後,終於在日落前終於找到能歇腳的城鎮。
沿路,禾麥的畫像已經被眾人拿出來,或貼在城門告示上,或是人群密集的鬧市的石柱上。
這一行浩浩蕩蕩五十多人,在路上很難不吸人眼球。
“六郎,莫不如今夜還是在城外住吧。”徐薑走過來,對他說,“若北疆那夥人就在附近,他們見到咱們必定能出咱們的身份來。到時候打草驚蛇,怕是會驚動他們……”
徐薑的擔心不無道理,幾個兄弟也是這樣想的。
六郎望著米家鎮掛著燈籠的城門,卻做出相反的決定來:“今夜進城住客棧,大家好好歇息。”
“可……”徐薑還欲說什麼。
“不必說了。”六郎淡淡地打斷他的話。
除了他口頭說的這一點,另一點,是他冥冥之中所有的一種感覺。
這裏,似乎有禾麥的氣息。
相愛的人心有靈犀,他來到米家鎮前便覺察出,這裏一定有過禾麥的腳步。
如此想著,他催動身下的馬兒,甩著長鞭飛奔入城。
入城之後吃了便飯,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找到了客棧,六郎一行人住進去。
照例,到了一個新的地方,六郎便拿出畫像來,有的張貼在附近顯眼的位置,有的拿去詢問路人是否見過。
下了樓,六郎直奔客棧的小二。
“小二哥,你可見過畫上的姑娘?”六郎問。
小二哥見客人來問話,忙放下手裏的掃帚,仔細端詳著六郎手中的畫像。
“哎哎、哎!這不是那姑娘嗎?掌櫃的、掌櫃的你快來看啊,”小二嘴裏叫起來,招呼掌櫃的過來,指點著畫像,“這就是那日被那個毛頭小子帶來的姑娘,對不對?”
“是,是,就是這姑娘,我記得不錯,是!”掌櫃的也頗為確定地說。
六郎自禾麥失蹤之後首次聽到禾麥的消息,整個人都無比振奮起來,“怎麼回事?”
小二便繪聲繪色地同六郎講了那日發生的事:“欸喲,就是前幾日,這位姑娘被一個毛頭小子帶來,那小子要了一間房與這姑娘住,可姑娘死活不肯,還說他們不熟。然後我們掌櫃的就報了官,帶了官差上去,誰知被那小子給溜了,還踹了我們掌櫃的一腳!哎……”
六郎額上的青筋崩出來,緊緊攥住手裏的畫像,“然後呢?”
那小二渾然未察六郎的反應,繼續道:“然後……然後他們就跑啦!這姑娘是被強搶的民女罷?生的多好看呀,怎的就被賊人盯上了呢?她家裏人也真是的,這年頭采花盜多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