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生怕禾麥誤會,便好聲好氣地說:“若不是突然說到投緣的事情,我也不會好端端的提起他家來,他們許家與我……”
六郎忽然如驚想到了什麼似的,突然拿過麟兒小手中把玩著的平安鎖,翻看上麵的圖案。
禾麥見他舉止有異,不禁好奇的望過去,正看到那平安鎖上的三個字:許不麟。
許平遙姐妹,以及六郎昔日的好兄弟許家的那位公子哥,皆是姓許。而麟兒的大名是許不麟……
那麼,麟兒有沒有可能是……
禾麥瞧六郎一臉凝重,將那平安鎖翻來覆去的看,估摸著他所猜想的應當是同自己一樣的。
她並未開口,隻是等六郎略帶失神的將平安鎖放回了麟兒的小手中。
“麟兒也是姓許,想不到如此巧合。”六郎淡笑著衝禾麥說。
禾麥了然,微微點頭,“應當隻是同姓罷了。天下許姓何其多,又怎會與你認識的那人是一個血脈的?”
六郎笑道:“是了,你說的對,天下姓許的人有多少,我又才認識幾個?”
說笑閑談之間,春花在門外扣門,禾麥知道禾林便是與春花她們說完了,趕忙起身去開門。
春花臉上掛著一絲茫然,隻管將小虎接了過來,卻並未討要麟兒也去房裏休息。
麟兒樂得跟六郎一塊就寢,也不哭也不鬧,乖乖的挨著六郎坐著,看他擦箭擦弓。
禾麥看春花的模樣,便有些放心不下秦氏,出了屋徑自去秦氏的屋子探望。
秦氏的臉色不比下晝時的輕鬆快樂,而是帶著一絲愁苦悶滯之色。
見禾麥進屋,秦氏收起了不快,勉強溫和地說:“麟兒今晚在你房裏,可礙事?不如放在我這兒,我看顧著他好了。”
“麟兒跟六郎親呢!巴不得黏在一起!我分都分不開,您更甭想看他了。”禾麥笑著說道道。
“那就好、那就好……”秦氏點頭,如此回了兩句。
禾麥見她心情鬱鬱,心知禾林應是已將推拒去皇都的事情告訴了秦氏。
此事她本不該再提起,但此刻,卻忍不住對秦氏道:“其實,哥哥留在家裏也挺好的。人各有誌,念書趕考是功成名就的陽關道,可缺不一定適用於哥哥。他留在家裏,也不一定是耕田種地,我同六郎不是預計今年開個大些的店麼?到時候哥哥就去店裏幫忙,當個二掌櫃,也挺好的。”
秦氏聽了禾麥的寬慰,臉上依舊憂愁不散,“可你哥分明是個讀書的苗子……他性子文弱,做生意,不是擎等著被人欺負麼?”
禾麥笑道:“若您這樣說,官場風雲詭譎莫測,不知比做生意複雜多少倍呢。”
秦氏住了口,半晌幽幽說道:“能讓林家出個狀元舉人,是你爹的心願,也是咱們林家曆代祖宗的心願。”
禾麥默然了一會兒,低聲說:“奶奶,咱家還有小虎呢不是?既然哥哥是學習的料,小虎也不會差了。再說有我和六郎在,定能保證小虎往後的日子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這話讓秦氏的臉色歡愉了不少,她籲了口氣,默默無聲地放空了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