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尚未成婚的時候如此,也就罷了。可如今有了春花有了小虎,他還如此,那便是大大的糊塗,這等糊塗,看的禾麥心焦又氣憤!

禾麥上前一步,拉住林禾林的手往後退,淡淡道:“哥,裏正伯畢竟也是咱們的長輩,該咋做,人家心裏沒數麼?這秀兒做得的確不對,要是不稍加小懲,怕是不吃記性,再說外人知道咱村人被她欺負了,心裏得咋想?你便莫操心這等事,裏正伯自會解決好的。”

裏正聽了這話,擰著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來,緩緩地點著頭說:“禾林,你放心,我自會給你一個答複。她畢竟是個外村人,咋樣做,我不會太為難她,叫她吃些教訓便是了。”

禾林依舊擔心地看著秀兒,眉頭緊鎖著,那憂切的樣子絲毫不避諱春花在場。

春花眼裏的一束光漸漸地淡去,寞落地看著禾林,目光又漸漸地落在了麟兒的身上。

禾麥無心惦記秀兒的死活,倒是很在乎春花同禾林的關係。

這會兒見春花神色不對,連忙上前喊道:“嫂子,其實這女人是之前同我哥……”

“這是你哥的孩子麼?”春花看著麟兒,忽然問。

禾麥看了禾林一眼,硬著頭皮說:“還不能確定……”

麟兒呆呆地看著被眾人壓在地上的秀兒,竟也沒有哭喊,而是在六郎的懷裏向禾林伸出手,“爹爹,爹爹……”

這個歲數的孩子是最不會撒謊的,這一聲“爹爹”叫春花的臉色白了又白,幾乎站立不住。

“林禾林!”地上的秀兒忽然大喊,“你知,麟兒沒了我是不成的!我不能被抓起來!你快告訴他們,這一切都是誤會!我可沒想搶那婆娘的娃!這一切都是你讓的!”

禾林果真聽話去解釋,“裏正伯,秀兒真的……”

裏正一看禾林這模樣就知他下一句又是求情的話,幹脆看也不看,一揮手,招呼幾個婆子和村裏的漢子壓著秀兒走了。

“裏正伯、裏正伯!秀兒!!”林禾林眼巴巴看著秀兒被壓走,竟還要追上去,被禾麥攔了下來。

哥,你還看她幹啥?禾麥忍不住出聲為春花鳴不平,“你半年多沒見嫂子、奶奶,就不同她們說點什麼?”

禾林的目光在巴望了好久才漸漸收回,他卻好像沒聽到禾麥說的話似的,喃喃道:“也不知裏正伯怎麼樣才能放人?”

“林禾林!”禾麥忍不住出聲吼了一句。

六郎將麟兒放下來,麟兒跑到了禾林的身邊,抱住了他的大腿,禾林這才反應過來,將麟兒抱在懷裏。

“妹妹,你方才說了什麼?”禾林遲鈍地反問。

“該回家了。”禾麥忍著怒氣說道。

見禾林擔心秀兒到魂不守舍的樣子,禾麥心裏真是怒其不爭,這死性不改的德行,難道注定要栽在秀兒的手裏麼?

這時候身邊已經聚集了許多前來看熱鬧的村民,從年前開始難民盛行到年後這大半個月的時間,村裏的人幾乎都憋悶在家裏,年節什麼的都不曾熱熱鬧鬧的過,誰家有個家長裏短也無心去打探閑談,今兒好不容易逮到個機會,看林家人的熱鬧,他們又怎麼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