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小有規模,”六郎借著水擦把臉,洗去臉上的疲憊與灰塵,“左右都是木頭搭建的,過不上半月,在清河鎮外的那塊空地上,難民們就都有家可住了。”
因為不知這幫難民住到什麼時日,六郎和縣令黃楚善商量著用木頭將難民的屋舍搭起來,一方麵節省物料,一方麵省時省力,再者到時候拆下來的木頭還能再用,也算一舉三得。
“那糧食呢?一下子多了幾千的難民,糧食的問題怕是難解決。”
“從臨縣調過來的救濟糧夠吃一陣子的,等開了春就開始春耕,何況朝廷也會派糧下來救濟的,你呀,就莫擔心了。”六郎含笑刮了下禾麥的鼻子,“今晚吃什麼?”
“蘿卜燉臘肉,又從奶奶那兒拿了三個雞蛋,一會兒炒了。”禾麥輕鬆地答道。
六郎去拉風箱的時候,禾麥問他:“六郎,什麼時候你去鎮上,能不能托人問問我哥的事情?”
“嗯?”六郎抬頭凝視著禾麥,“禾林?”
“是,我哥還沒消息呀,嫂子擔心的不行了……”禾麥嘀咕著,“奶奶嘴上不說,心裏也惦記。我麼,心裏也安心不下……”
六郎沉吟著放下了手裏的活計,“是,我早該托人去問問的,這事兒我記下了,明天早上就去辦。”
他看禾麥尚未解開的愁容,安慰道:“現在天寒地凍的,說不準是禾林送來的信被信差給弄丟了呢?你別瞎想,禾林說不準現在在哪個王府當謀士門客呢,或許,他在衣錦還鄉的路上也說不定。”
“嗯,”禾麥輕點了下頭,“一定是信差把他的信弄丟了,要不,我哥早就往家寫信來了。”
“是了 。”六郎笑著看她,說道。
沒過兩日,禾林那兒沒消息,但一封從北疆來的信卻到了禾麥的手裏,隨信一起來的,是一把鑰匙。
信是鍾美人寫給禾麥的,信的內容是鍾美人叫禾麥老實安分的呆在六郎身邊,萬事不可任性驕縱,無論做什麼事,勢必要和六郎商量一番才可。
禾麥暗想,這信的口吻倒像是一個當娘的囑咐女兒,還是囑咐自己不靠譜的女兒,要女兒多聽靠譜的女婿的。
而信的最後卻驚住了禾麥。
信末,鍾美人告訴禾麥,這把鑰匙是鍾宅的鑰匙。先前她失憶的時候,宅子被王外林那個叛徒給賣了,而這宅子既然原本就屬於禾麥,那麼,就當是她和燕將軍送給禾麥的好了。
禾麥詫異的看著手裏的那把鑰匙,心撲通撲通地狂跳起來——鍾宅,是她的了?
前陣子在難民幾乎霸占了小青村的那段時間,鍾宅慘被難民占據,裏裏外外都睡滿了難民。
後來難民被驅走的驅走,抓走的抓走,但鍾宅卻破破爛爛的佇立在南樹林的後身,早沒了當初的樣子。最後還是六郎帶著馬二和徐薑將鍾宅修補起來,恢複原樣的。
現在,鍾美人來信告訴她,鍾宅,送給禾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