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山木啞著嗓子叫了一聲,後麵的話哽在喉嚨裏說不出來。
禾麥眼睛有點酸。
她同陸家交情已久,跟陸長鳴夫婦和山木山草的關係也甚親密,知道他們是善良的好人,也是熱心腸的好鄉鄰。
可是,在關於牧蘭的這件事上,禾麥卻想要站在牧蘭這一邊。
因為陸長鳴夫婦夜半下山的選擇,牧蘭因此遭殃,被毀了容貌,吃盡了苦頭,又被山木娘將一番好心踩在了泥地裏。
盡管從山木娘的出發點看,山木是陸家的命根子,是以無論在什麼樣的情況下,他們都不會同意讓兒子去當一個土匪,可是……
陸家人何曾想過牧蘭的感受?
山木還不曾陪在她身邊等她傷愈,山木娘就急著下山,還要拽上自己的兒子。
而麵對天鬆山的一眾土匪,陸長鳴夫婦還如此口無遮攔的說話,恐怕早已激起眾怒!
而這一切,又會傷透了牧蘭的心!
圍在山洞門前的土匪們一個個已經臉露殺氣,看樣子恨不能現在就活撕了陸家三口人解恨。
禾麥生怕事情鬧大,想要擠進去去勸說勸說山木娘。
“禾麥!”六郎的聲音在腦後響起。
回過頭,禾麥看到六郎在衝她搖頭。
“旁人的事情,終得他們自己解決,”他輕聲地說,“咱們至多護著陸家人安然無恙,現在,不是出麵的時候。”
在這種事情上,男人的理性總比女人的感性要冷靜一些。六郎素來知道禾麥見到一些不平之事會熱血沸騰頭腦發熱,每次有這樣的情況,他總會適時的站出來,給予製止
“知道了。”禾麥隻好輕輕答應了一聲,垂下頭去。
牧蘭臉上所能看到的皮膚全然泛白,白的幾乎紮眼。
那雙淡漠的沒有一點情緒所在的眼眸裏,冷冷地掃著對麵的三口人。
準確的來說,那雙眼裏,隻映著山木蒼白的臉容。
山木垂著眼睛,從始至終,也沒有與牧蘭的視線相對。
“從我蘇醒,還沒看到你看我。”牧蘭的聲音有點冷漠。
“我……我隻是……”
山木慌亂地想要找出一個理由來,卻無從辯解。
麵對支支吾吾的山木,牧蘭的嘴角勾起一個笑容。
“是不是因為我這張臉,你怕會嚇到你?”
“當然不是!”山木著急地否認,對上牧蘭的臉,他的目光就像是被刺了一下似的,又避開了。
“你不敢看我。”
牧蘭冷笑的意味不明,肯定地說道。
“不是……我隻是……”山木已經有些茫然了。
牧蘭的手臂從山木的臉前揚起,山木嘶了一聲,隻見從他的眉角到下頜處,一條長長的滲血的傷口露了出來。
山木娘驚叫一聲,登時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