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麥也被牧蘭的舉動弄得一愣,牧蘭,這是選擇用這樣的方式斷絕兩人的情意嗎?
“兒子!”山木娘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來,“你的臉!!”
那條傷口臉上流著的血雖然嚇人,可那不過是淺淺的一條傷疤,恐怕用不上三兩天就會自行結痂愈合,與牧蘭那天劃在自己臉上的傷口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山木看著從自己臉上一滴滴掉在地上的鮮血,卻沒什麼反應。
“這是我欠你的,應該的。”他垂頭沉重地說。
“你欠我很多,”牧蘭臉上的笑毫不在乎,“這隻是其一。”
她說罷這句話,迅疾回手從身後二當家的腰間抽出了一柄軟劍,照著山木的肩頭,狠狠刺了下去。
在山木娘和陸長鳴的尖叫聲中,帶血的劍頭刺穿了山木的肩膀,劍頭沒過肩頭三寸有餘。
下一刻,軟劍又從牧蘭的手裏被狠狠地抽出,帶著一條尚有餘溫的熱血,山木娘尖叫聲幾乎刺穿人的耳膜:“兒子!”
山木哥!禾麥也擔心的雙手捏緊。
牧蘭的臉上繃的不帶一絲表情,從始至終,那股子淡漠的神色都在她的臉上遊走著。
山木不可置信地捂住自己的傷口,“牧蘭,你……”
“殺了他們!!”
“弄死這家忘恩負義的東西!”
隨著牧蘭的這一劍,山寨中眾人心裏的憤怒與不平反而被激發出來。
二當家臉色沉的可怕,可終究沒再說一句什麼,而是狠狠一揮手,重掃了手下的兄弟一眼,叫他們閉嘴。
牧蘭捏起了那塊沾血的瓷骨,聲音冷的叫人發顫,“陸山木,這個,是還我救了你娘的恩情。”
跟著,她手裏帶血的軟劍被捏了起來,“這個,是還過去這一年來你從我這兒學到的所有的東西,無論是恩情,還是情意,咱們,統、統、斷。”
她兩指捏著軟劍,稍一用力,軟劍如一條滑蛇似的從她的指尖掉落下來。
“再見之時,你將是我天鬆山的仇人,也將是我天牧蘭的仇人!”牧蘭的聲音冷硬的如一塊堅冰,不帶一點溫度。
“牧蘭……”
山木臉上和肩上的傷口不斷的往下淌著血,血水已經將他的衣襟染紅。
禾麥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牧蘭會用這樣一種狠絕而無情的方式,割斷她和山木之間的種種恩怨情仇。
這樣的方式太決絕,決絕的不留給山木半點重歸於好的可能。
可也正是如此愛憎分明,她才讓山木如此的著迷、不舍。
山木終究還是缺少了一點男子漢的氣度,在親情與牧蘭之間猶疑不決,這樣的態度,自然另牧蘭痛下狠手,斬斷了亂麻。
禾麥看的心驚肉跳,但她方才看的清楚,牧蘭下手留情根本沒有想重傷山木的意思。
她心裏著實對敢愛敢恨的牧蘭有些敬畏了,這樣的女子,世上怕是不會有一個男人能夠征服。
在自己的山頭,她是王。
在別人的眼裏,她是狂奔肆意的野風,絕無被人拘束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