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蘭所歇息的山洞位置較偏,在一個偏山的山尖上,風景倒是天鬆山數一數二的美輪美奐,據說夜晚的時候,月亮就在眼前。

禾麥費了好一番力氣才擠到人群的裏麵,從上山的路上,天鬆山上的土匪們就持刀拿棒的擁擠著,水泄不通。

他們各個的口裏都是義憤填膺,其意大概是,陸山木一家害的大當家牧蘭毀了容,不知恩圖報就算了,現在還反咬一口,罵大當家霸占著山木不讓她下山,但這老婆子卻異想天開,想要拍拍屁股下山回家。

“咱們天鬆山是土匪裏出了名的仁義!是不濫殺老百姓,可也不能任這幫三口子騎到咱們頭上拉屎!”

“對!那老婆子要是再說三道四不敬大當家的,老子第一個砍了她的舌頭給大當家下酒喝!”

“大當家身上有傷,不能喝酒!蠢貨!”

這時,人群裏二當家站出來,他又高又壯的身子和一同碩大的棕熊似的,目光狠狠地掃著在場的人,吼著嗓子道:“兄弟們!欺負了咱們大當家的人,咱們能讓他們活著走出天鬆山嗎!?”

“不能!不能!不能!!”

土匪們的回答出奇的統一。

“這三口子人,大家準備怎麼對付!?”二當家又大吼著問。

“剁了他們!”

“扔進山溝裏喂狼!”

“做成人彘!!”

“留在山裏打掃豬圈!”

這次的回答,他們說什麼的都有。

禾麥抓住六郎的手,暗暗心驚,這幫人說到底,還是殺人不眨眼的殘暴土匪,仁義是仁義,交情是交情,說翻臉就翻臉,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

六郎從人群裏擠出來,“天龍兄弟,發生了什麼事?”

“喲,六郎兄弟回來了!”二當家顯得有些意外。

“陸山木那小子的老娘跟我們大當家的過不去,兄弟們正琢磨著怎麼教訓他們一家三口呢!”一個土匪搶先答道。

二當家瞪了那人一眼,隨即語氣和緩了些,說:“六郎兄弟,這事兒與你沒關係!是我們天鬆山自己的事兒!放心,就算真出了人命,也是我們人身上背著,不會連累到你!”

“天龍兄弟……”六郎皺著眉頭,“到底什麼事情這麼嚴重?”

二當家見他還不知情,幹脆招呼了個嘴皮子利索的土匪,將事情的原委跟六郎與禾麥說了一遍。

原來,兩人走之後的第二天,山木娘就要去見牧蘭,可惜身子骨還是太虛弱,上不得山,而天鬆山的土匪又不肯讓她去見牧蘭,打擾她休息,是以便攔著沒讓見。

山木也說讓他娘好好休息兩天,再去見不遲。

可山木娘說什麼不停,晚上的時候爬了半宿的山,找到了牧蘭的山洞,去和牧蘭說話。

這兩個女人見了麵,也不知說了些什麼,山木娘就要給牧蘭跪下,說是要把牧蘭救了她、毀了容的人情還回去,這人情太重,山木承擔不起,就讓她這個當娘的全還給牧蘭。

這話表示著什麼意思誰都聽得出來,便是山木娘不肯受牧蘭這個舍命相救的恩情,更不肯讓山木替木報答牧蘭,從此留在天鬆山上當一個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