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我嗎?”山木有些挫敗,衝青年的身影大喊。

“和我睡覺,我就教給你我的一切!”青年回頭壞笑著大喊著說出這句話。

山木的臉燒了起來,可青年卻毫不在意,側首時臉蛋在太陽光的照耀下鍍上了一層亮光,顯得男裝的她有點嫵媚,有點幹練。

她朗聲喊了一句,“你要是願意,就跟上來!”

這句話激的山木暈乎乎的,他腦子發蒙了一會兒,青年帶著身後的人已經走到了前麵的路口,眼看就要消失了。

山木不再猶豫,大挎著步子走了上去。

睡覺……睡就睡,睡他娘的!!

山木心裏第一次罵起了髒話。

反正吃虧的,又不是男人!

……

……

初二那天不光是小青村裏湧來了一批難民,就連紅棗村、向陽村都來了一批難民。

這些難民的打扮和乞丐差不多,可要比乞丐無賴的多。

到了飯店,從村中各個地方集結起來,專找那些煙囪裏冒煙的人家,往人家門口一坐,要是不給東西吃,就別想出門了。

很多人家迫不得已,也有的人家心軟良善,便將食物拿了出來,給門口的難民分了。

還有一些見村裏的難民數目不多,不清楚情況,便捧了一盆子饅頭餃子之類的吃食給那些難民。

這樣的人家,第二天就倒黴了。

秦氏見幾個饅頭便打發了門口的難民,回來的時候神色有點鬱鬱的。

禾麥瞧出秦氏有幾分心事,便問她怎麼了。

秦氏說:“年輕的時候,咱們村裏也鬧過年饉,村裏的樹皮都給剝下來啃了,河裏沒有一點水,地裏幹的全是裂縫,多少人都渴死了!那時候還不比災荒呢,水都喝不上,那些個上了歲數腿腳不好的,一個個可不就活生生渴死了麼。”

禾麥春花還有六郎靜靜地聽著,想起那個時候瘦骨嶙峋的人們,心裏便有些不好受了。

這時秦氏又說:“後來村裏都數不出來死了多少人,因為村長死了,有好多家幾口人都死了,最後一個村裏剩下的人數不到從前的一半。那年饉過了大半年,直到來了個老道,祈了三天的雨,那天上才下起紅色的雨來。”

“紅色的雨?”禾麥微詫。

秦氏點點頭,“是,是紅色的雨,那老道長說,那就是死在這場年饉裏的人身上的血。那紅色的雨一連下了好多天,等雨水退散了,村裏那些還沒埋起來的人都不見了,那老道長告訴我們,那是塵歸塵,土歸土了。”

秦氏說完,站起來往灶房裏走,“咱們家裏銀錢不多,可吃食不少。能幫襯一把的,就幫襯一把罷,就當作……行善事,給子孫後代積德了。”

禾麥見秦氏都發了話,自然不好反駁什麼。

隻是,她想起年前在清蘆村見到的那些難民無賴的行徑,以及方才見到的那家難民的嘴臉,心想秦氏這次怕是要做錯了。

這夥難民,可不是那麼好打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