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時候秦氏蒸了兩鍋的苞米麵饃饃,饃饃還沒蒸好,晌午那一家子難民就過來了。
他們似是盯準了秦氏的茅院似的,光他們一家來了不算,身後還跟著另外三四個瘦骨嶙峋的難民。
秦氏也不多打問,見他們來了,就將兩鍋苞米麵饃饃放到拍子上拿出去了。
兩鍋苞米麵饃饃被一掃而光,兩夥難民感激涕零的謝著秦氏,晌午那個難民拉著自己的小孩,給秦氏跪了下去。
“罷了罷了,我奶奶受不了你們的大禮,快起來吧!”禾麥出口說。
“謝姑娘、謝姑娘……”難民謝著,忽然認出禾麥來。
“姑娘,你是年前那個村子上賣包子和粥的那個好心姑娘罷?我認得你!上次就是你給我們一堆人分了肉包子和粥,原來你和老人家是一家人,怪不得心腸這麼好!”那難民喊道。
禾麥道:“若不是你們後來開始搶奪曉市的攤子,我會一直供給你們吃喝的。”
親眼見過這夥難民的行為 ,就算再怎麼善良,心裏都會有了芥蒂。
善良是有良心的人相互之間的舉動,可若是一方付出,另一方倒是當成理所當然,她又憑什麼繼續當個難民眼中的爛善人,任憑這般人索取呢?
那難民訕訕笑了笑,“我們一家子可沒那麼做過,都是那姓盧的坡子做的。”
禾麥說:“不管是誰做的,我不是官兵,我不管。你們明天還是去鎮上的施粥棚吧,總在外頭流浪乞討也不是個事兒,縣令大人派了官兵,會保證你們的衣食住宿的。 ”
“隻能喝粥,我們不去。”那難民搖搖頭,“姑娘,你的攤子上不做生意了嗎?要不你給我們收了,供我們吃飯, 我們幫你幹活,行不行?”
這荒唐的請求讓禾麥閉上了嘴巴,隻搖了搖頭。
“我們除了髒一點,餓一點,都是有大把力氣,能幹的人!”難民著急地說,“別的不求,隻要每頓給一個兩個饃饃就行!
他伸出一雙髒兮兮的手,要去抓禾麥,“姑娘,你行行好,收留我們罷……老人家,你看我們多可憐,收留我們罷……”
這時他身後一個女人高舉著一個五六歲的小孩,要將孩子從籬笆上遞到院裏去。
“你幹什麼?”六郎閃身擋在禾麥的身前,厲色地瞪著難民和那婦女。
婦女訕訕的,將小孩抱了出來。
方才六郎在屋裏哄著小虎沒出來,剛聽見難民提出無理的要求,才出來平事。
哪來的難民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這裏是鄉下人家,又不是那城裏的大戶,誰會在不開攤子的時候收留一幫人,在自己家白吃白喝?
六郎看著那難民的眼神,冷了幾分。
禾麥也察覺出來些不對,眼中多了一抹警惕,拉著秦氏退後幾步,“你以為我家沒有男人,就趁機提出這要求的是不是?”
她指著難民身後的婦女懷裏的孩子,“你們要把孩子放進來,替你們開門,然後你們就衝進來,要霸占了我家,是不是!?”